凤凰城的夜色总带着几分暧昧的脂粉香,红袖招的灯笼从街头亮到巷尾,将青石板路染成一片暖红。
自徐二领了那“奉旨嫖妓”
的差事,这红袖招便成了他的常驻之地。
徐二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入鬓,星目含光,笑起来时眼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痞气,混着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在脂粉堆里格外惹眼。
红袖招近来刚从南域迁来几位花魁,先前在南域见惯了假正经的门派子弟,哪里见过这般既有江湖气又懂风月的俊俏男子?不出半月,徐二便成了姑娘们心尖上的人。
那花魁----苏燕姑娘的琵琶只为他弹《凤求凰》,晚晴姑娘的诗卷只与他共赏,连最娇俏的媚儿,也日日算准了时辰往他房里送亲手做的桂花糕。
姑娘们明里暗里的争风吃醋成了红袖招的日常
徐二却应付得游刃有余,既能陪苏燕谈琴棋书画,又能跟媚儿聊江湖轶事,把每位姑娘都哄得眉开眼笑,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这般热闹光景里,一道沉静的目光始终落在徐二身上。
那是个常来红袖招的青衫男子,自称楚三,衣着素净却料子考究,手里总拎着个小巧的酒葫芦,从不点姑娘作陪,只在角落独自饮酒,偶尔与人对弈几局。
青衫男子盯上徐二,并非因姑娘们的追捧——他对风月场的争风吃醋向来不屑。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手下传来的消息:这个叫徐二的俊俏男子,半月前从凤尾城方向而来,出手阔绰却行踪低调。
这日傍晚,青衫男子见徐二正坐在庭院的海棠树下教苏燕投壶,便挥退身后的护卫,独自提着酒壶走过去。
他脚步轻缓,直到站在石桌旁才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这位兄台好兴致,投壶的手法倒是利落。”
徐二回头,见是这位常来的青衫男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起身拱手:“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在下徐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他眼底没有谄媚,也无疏离,倒像是见了位寻常酒友。
“在下楚三。”
青衫男子将酒壶往石桌上一放,目光淡淡扫过徐二,“兄台在红袖招可是红人,连苏燕姑娘都对你另眼相看。”
苏燕识趣地收起投壶箭矢,给两人斟上酒便悄然退开。
徐二笑着落座:“楚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萍水相逢,姑娘们抬举罢了。
倒是公子,常来红袖招却从不沾染风月,想必是性情中人。”
一来二去,两人竟聊得投缘。
楚三话不多,却总能在恰当处提问,看似闲聊南域风情,实则句句不离西域商路;
徐二故作坦荡,讲些江湖趣闻,偶尔漏些“猎妖丹为生”
的过往,暗中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楚三看着徐二眼底的“江湖气”
,心里愈肯定此人定与凤尾城脱不了干系。
自那日后,楚三便常来找徐二喝酒。
有时在花厅拼桌,有时去徐二房里小酌,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从胭脂水粉聊到江湖恩怨,从西域特产聊到南域风情。
楚三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凤尾城的局势,徐二则顺着他的话茬,时而抱怨“西域商路难走”
,时而感叹“城主府规矩苛刻”
,句句都往楚江身上引。
苏燕在一旁添酒时,悄悄用指尖轻叩徐二手腕——楚三的试探越来越明显了。
没过几日,两人在徐二房里喝酒,窗外雨声淅沥,桌上的酒已空了三壶。
楚三指尖捻着酒杯,脸上不见醉意,眼神却比平日更深沉:“徐二兄,我瞧你也不是寻常人,怎么会窝在红袖招?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徐二放下酒杯,脸上露出几分怅然,叹了口气:“说起来惭愧,我是从凤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