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得低沉:“阮知青,你最好别高兴太早。
县里比试不是闹着玩的,丢脸了丢的可是整个厂。”
阮时苒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平静:“能不能丢脸,去过才知道。”
一句话,硬生生把场子压下去。
宋斯年在旁边勾了勾嘴角,半开玩笑:“我倒是想看看,谁能在饭菜上比过你。”
工人们哈哈笑起来,气氛缓和几分。
干部最后拍板:“名单就这样,月底启程,大家都准备着。”
消息传开,全厂的议论更热。
天刚蒙蒙亮,厂区大门口已经聚满了人。
三辆大卡车停在路边,车厢里铺了几块木板,坐得不算舒服,却是赶路的主要工具。
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笑着嚼干粮,有的拎着水壶叮当作响。
阮时苒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的不是衣物,而是几样她特意准备的小东西:干净毛巾,一只瓷碗,一点调料粉。
她心里清楚,这一路要去县里,比的不只是手上的力气,更是临场应变。
宋斯年走到她身边,把她的布包顺手一提:“你背太重,我来。”
阮时苒伸手去夺,却被他轻轻避开,嘴角还挂着笑:“放心吧,我肩膀宽。”
她白了他一眼,却没再争。
另一边,顾孟舟站得笔直,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神色冷峻。
他看似在盯着前方,实际上余光一直落在阮时苒身上。
心里的烦躁像一团火烧着,让他握着皮箱的手指关节泛白。
程薇也来了,她换了一件颜色鲜艳的上衣,显得格外扎眼。
她走到顾孟舟身边,小声说:“孟舟哥,咱们这次一定要争口气。
她能被选上,不过是走运。
到县城里,人多眼杂,不怕她露馅。”
顾孟舟淡淡“嗯”
了一声,并没接话。
上车的顺序很快引起争执。
因为车厢木板有限,有人抢着先上去。
几个老工人不耐烦:“挤什么,反正都得走。”
一个知青不服:“先上先坐,不行啊?”
话音刚落,差点推搡起来。
宋斯年一把拎起两个想抢位置的年轻人,直接放到车厢角落,冷声道:“都给我安分点。
不想走,可以留下。”
那两人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再吭声,车厢里安静下来。
有人低声说:“这小子气势真硬。”
车子一路颠簸,沿途尘土飞扬。
程薇故意挤到阮时苒旁边,低声嘲讽:“你以为在厂里刷点碗就能露脸?县城里比的是手艺,不是小聪明。
等到时候丢脸,看你还怎么得意。”
阮时苒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倒是希望我丢脸。”
“当然。”
程薇冷笑,“你掉下去,我才有机会。”
宋斯年忽然插话,声音冷冷:“你先管好自己吧。
别一上场就切到手,那才是真丢人。”
程薇脸一红,气急败坏:“你——”
话没说完,车子猛地一颠,整个人往前扑,差点摔出去。
还是阮时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程薇愣了一下,脸色更难看,甩开她的手,冷声道:“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阮时苒不动声色,把手收回去,心里却叹了口气。
路上越走越难,前面山路狭窄,车轮陷进泥坑,车子停了下来。
司机探头大喊:“前面上不去,人得下来推车!”
工人们纷纷跳下去,弯腰推车。
车轮死死陷着,纹丝不动。
宋斯年率先上前,肩膀顶住车尾,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