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计翻了翻本子,抬眼看碾房方向。
村妇朝这边指了指:“陈巧珍那组。”
“合着是知青组?”
有人有点意外,“行啊,还能干细活儿。”
“谁说城里娃就只会享福?”
李婶端着碗笑,“我们那位说了,新来的阮知青懂事。”
“懂事?”
人群里有人撇嘴,“昨晚谁家院子香得孩子吞口水?白面鸡蛋面呢!”
话头一转,火苗就往别处窜。
程薇抓住时机,轻轻叹了口气:“她就是爱讲究,舍得吃,咱也拦不住。”
语气像是在替阮时苒解围,偏偏每个词都在挑拨。
“白面哪来的?”
有人开始好奇,“听说公粮就玉米面。”
“也许从城里带的吧。”
也有人说,“人家是京城来的。”
晚上,阮时苒回到小院,先去看了一眼昨晚撒下的菜籽。
灵泉催着,土皮下鼓起了一层浅浅的绿,像一匹把光压在心口的小绸缎。
她弯腰拨了拨,笑了一下,转身进厨房烧水。
宋斯年挑着水进门,把扁担往墙上一靠,鼻尖嗅了嗅:“今天食堂的粥不赖。”
“细面筛得好。”
阮时苒把话说得很平,“碾房木楔子松了,我垫了两片瓦。”
宋斯年顿了顿,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什么都会。”
“会过日子罢了。”
她把碗放到他手边,“吃吧,明天还要下地。”
他接过,喝了一口:“你要是愿意,我去队里说一声,把你调到碾房。
轻巧些。”
“不用。”
阮时苒摇头,目光落在院角那一片绿,“轻巧的活儿不长进,种地总得有人会。”
宋斯年“嗯”
了一声,没再劝。
他懂她的倔,也喜欢她的倔。
夜风起来时,工分会最后的安排也出了。
徐前进拿着名单到各家各户挨个儿通知:“这周轮着夜里看场,防人偷庄稼。
明晚到你们小院这边,阮知青、宋知青一组,在南沟口守二更。”
“南沟口?”
宋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