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有直奏之权,秦知府因此并未受阻,很顺利便得见天颜。
皇上坐在御案后,听罢秦知府的禀报,只抬眸问了一句:“闹得大吗?”
秦知府喉头一紧,实话已在舌尖打转——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可这话出口,岂非自认失职?他心思电转,终是垂首谨慎应道:“回陛下,约莫……半城。”
皇上闻言,指尖在案上轻叩两下,并未置评。心中却想:仅有一日准备,承煊那小子就将事情闹得半城尽知,已属难得。
“朕会传口谕,让忠顺王前去坐镇。”皇上语气平淡,却自有千钧之重,“你只管审案,其余不必顾虑。”
此时的忠顺王府内,王爷一身常服,正悠闲地逗弄着画眉鸟,嘴里还哼着新学的小调。忽然后颈一凉,打了个寒噤,画眉鸟也惊得扑棱翅膀。
王爷嘀咕道:“怪事,莫非又要倒霉?”
话音未落,长随急步来报:宫内夏守忠前来传旨。
忠顺王爷深吸一口气,那点不祥预感顿时落地成真。
待听完口谕,他一张脸苦得像嚼了黄连——果然又是这等棘手的差事!
虽满心不情愿,他还是换了官服准备出门。
行至府门,恰遇长子承炯与儿媳归来。
萧承炯见父亲这般打扮,又见宫内太监等候在侧,心下明了。
他只上前一步,轻声道:“父王此行……多多保重。”语气平常,却意味深长。
忠顺王爷坐在轿中,他反复咀嚼着长子那句“保重”,越琢磨越觉得话中有话。轿子一颠一颠地往顺天府去,王爷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这次,怕不是又要被推入什么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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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衙,大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却隔不断那无形的压力。
公堂之上,气氛凝重。
秦知府深吸一口气,一拍惊堂木:“带人犯……带自称江婉清者上堂!”
两名衙役将江婉清押了上来。
她原本激动的情绪在路上似乎稍稍平复,但一抬眼看到端坐在旁、神色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郑王妃,怒火“腾”地一下又冲上了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