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下听见了足北静王和甄家涉嫌走私铁器,西宁郡王府和江淮盐商,截杀转盐使,官盐私卖,两桩大事。
她推门走进书房时心跳如擂鼓。书案上还摊着林如海昨日批阅的公文,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她熟门熟路地从书架暗格里取出黄折,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纸张时,忽然想起这些年的夫妻情分——除了黛玉幼时因教养之事外,他们再没红过脸。尤其是近来他们夫妻二人解开了心结,更是蜜里调油,夜里秉烛闲话时,竟恍惚回到了新婚那几年,他为她描眉,她为他研墨的时光。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砸在黄折上晕开小小的墨痕。她伏案疾书,笔尖划破纸面的声响在空荡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写罢黄折又续了两封书信,待搁下笔时,帕子早已湿透,满面泪痕。
她对着铜镜拭去泪痕,重新匀了脂粉,才唤来林如海的心腹林仁。“林仁,这封黄折和两封信,你亲自快马送去漕政同知府,务必交到叔叔林栋大人手上。”
林仁接过沉甸甸的信封,见封口盖着夫人的私印,不禁迟疑:“夫人,大人近来说府外有眼线,您这贸然……”
“我死后是要葬进林氏祖坟的。”贾敏打断他,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恳切,“夫妻一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从前是我躲在闺阁里不知轻重,如今既然知道了,总要为他进京的路扫扫障碍。快去,路上当心。”
林仁见夫人眼中虽有泪,神色却无比坚定,终是躬身应下:“奴才这就动身。”
待书房门再次合上,贾敏走到窗前望着林仁的身影消失在二门,抬手抚上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流苏轻晃,冷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何尝不知府外有眼线?只是事到如今,她除了林栋一家,谁都信不过了。好在林仁混在府中给各家送请帖的人里,应该并不扎眼,就算盯梢的眼线有人认出他来,此时应该也只是以为,她重视堂叔一家,这才派林仁前去送帖子。
贾敏估计的没错,府外盯梢的众人发现今日,府中进出的人格外多,一时觉得压力倍增,在打探到是给各家送赏花的帖子后,对盯梢就没那么上心了。
在看见林仁时,虽比看见旁人警惕几分,但看他去了漕政同知府,也只当是送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