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曾在鸣沙山上见过?”
男子摇头,转身走入人群,留下一句话飘散在风中:
“下次地震前七十二小时,去嘉峪关城墙根下听一听。砖缝里,有秦卒唱的战歌还没熄。”
回到敦煌,已是寒冬。大雪覆盖鸣沙山,银装素裹,万籁俱寂。于阗月再次登上山顶,望向星空。北斗七星格外明亮,斗柄指向西北,正是古人所说的“音启之位”。
她取出一枚新的桑皮纸,写下七个名字:伊布拉音、老陈、金城隆一、那位盲人少女、冲绳渔夫(曾录下鲸鱼模仿人类童谣)、南极科考队员(在极夜中坚持每日吹口琴)、还有张守仁。
然后,她将纸卷焚于风中。
火焰升腾刹那,漫天雪花竟随之起舞,旋转节奏与七日前全球共鸣完全一致。远处沙丘之下,隐约传来一阵阵极低沉的轰鸣,像是大地的心跳,又像是无数乐器在深渊中共振试音。
她笑了。
因为她确信,无论多少封锁降临,无论多少历史被篡改,总有一些声音,早已脱离肉体与介质的束缚,成为星球本身的记忆。
它们不在服务器里,不在档案馆中,不在博物馆展柜上。
它们活在风里,活在雨里,活在每一个不肯忘记如何倾听的人心里。
而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敲响破陶罐,
文明,就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