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他勒紧缰绳,驻足观看。
马车里走出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冲他抱拳,笑吟吟道:“令尊呢?”
顾延臻不记得见过这位公子。
他疑惑看着这公子,道:“我父亲尚未归家。”
“我乃是吏部侍郎的儿子。听闻令尊得了怪疾,特意来拜访。”萧瑞道。
顾延臻恍然大悟。
他心里一阵阵犯恶心。
“犬子不孝,竟劳累令尊大人挂牵。改明儿我设宴谢罪。”顾延臻道。
萧瑞笑了笑,没再纠缠下去,转身上了马车。
顾延臻吁了口气,心里很复杂。
顾延韬的病症,已经闹得京城沸沸扬扬。
萧瑞来探病,不过是顺势而为。
萧瑞上了马车之后,吩咐随行的小厮,去查一查昨晚顾延韬去了哪里。
他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小厮去打听了。
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小厮回来禀道:“少爷,顾伯爷在西郊庄子里。”
庄子叫‘西郊’。
顾延韬住在西郊的一座山上。
萧瑞皱眉。
顾瑾瑜住的地方,恰好就在西郊。
萧瑞立马派人,去把顾瑾瑜抓来询问。
顾延韬病入膏肓,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还能熬几天。
他早已绝望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死掉。
他躺在炕上,浑浊的眼睛,呆滞望着帐顶。
丫鬟们在屋檐下,嘀咕着:“老爷这几日不吃不喝的,身体怎么扛得住?他不是一直好得很吗?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老爷最近脾气越发暴躁。”另一个人回答。
顾延韬听到了,心头更加烦乱。
这时候,有仆从来报:“老爷,三少爷在门外求见。”
三少爷是萧瑞。
顾延韬猛然睁开了眼睛。
“三弟!”他坐起来,神色激动。
他的精神,比前几日好多了。
萧瑞来,是有好消息的。
萧瑞先安抚了顾延韬的情绪,才慢悠悠叙述了此番来意——皇帝封了萧璟为忠武侯,赐婚了顾瑾瑜。
“......皇帝赐婚,我不好违抗,只好来和您商议此事。”萧瑞说。
顾延韬大喜。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顾延韬兴奋道,“咱们府上,除了你二叔,谁做这个侯爷,我都同意。你二叔那边……”
萧瑞就笑了。
“祖父也希望三叔能当忠武侯。”萧瑞笑着道,“祖父说,您不必担心。三叔这次的功劳极大,陛下重赏是理所当然的。
您是长辈,不便开口。既然如此,我们替您开口,就更合适。三叔是咱们的亲兄长,又是您的侄子,您也希望他好嘛。”
顾延韬点点头。
“好、好!”他喃喃,“皇帝果然圣明。三弟有福气。”
他满面欣慰,眼角泛潮。
萧瑞趁机又宽慰了他几句。
“......三叔的婚事办妥了。三婶已经答应下来了。”萧瑞继续道。
顾延韬哈哈笑,脸上肌肉抽搐,显示他的欢悦。
顾瑾瑜的婚事,他不在乎。
顾延韬的病,也并非他的本意。
他虽然病着,却并非不清醒,他清晰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要保住爵位,他要光宗耀祖。
而顾瑾瑜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