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处,开始传来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仅仅是锁链声,还有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压抑不住的痛苦哀嚎、以及看守粗暴的呵斥和狞笑。
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柏寻青的心上,让她对敕乐的处境越发担忧。
几次险些暴露,险象环生。
有一次,地老鼠猛地将她拉进一个堆满废弃刑具的狭窄死角,两人紧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墙壁,屏住呼吸。
一队两名巡逻的守卫骂骂咧咧地从前方主通道走过,火把的光芒几乎擦着他们的衣角掠过。柏寻青甚至能闻到守卫身上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
还有一次,前方通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拖拽重物的声音。地老鼠脸色微变,迅速做出手势,两人如同壁虎般攀上通道上方一处凹陷的岩壁,紧紧吸附其中。
只见下方,两名身材魁梧的守卫正拖着一个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形生物,粗鲁地将其扔进一个空牢房,铁门轰然关闭的声音在通道内久久回荡。
每一次躲避,都让柏寻青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不仅要隐藏自己,还要时刻注意地老鼠是否会突然发难或故意引来守卫。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几乎耗尽她的心力。
终于,在地老鼠的带领下,七拐八绕,深入到了暗牢更底层一片死寂的区域。
这里的空气更加冰冷,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仿佛连声音都被吞噬了。牢房更加稀疏,但每一间的栅栏都显得更为粗壮,上面刻满了压抑的符文。
地老鼠在一个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的牢门前停下脚步,指了指那扇比其他牢门更显厚重、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铁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就是这里了。那傻小子……就在里面。看守刚过去不久,这是唯一的机会。”
柏寻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牢门紧闭,门上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也被从外面堵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一种莫名的心悸和强烈的预感告诉她,先生就在里面!
她尝试用力推了推牢门,纹丝不动。又检查门锁,那是一种特制的复杂机括锁,远比地老鼠那间的锁要精密牢固得多,绝非蛮力或普通钥匙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