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随口小小地说了一句连抱怨都算不上的话。
半恭维公子、半调笑下属,至于这么严肃吗?怎么就说到初心上去了呢?
“斥鴳、大鹏,应是庄周思想。如此阐释,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听来与我们的理念正配,只是……”吕相口干,伸手去拿茶杯。
拿起视之,见杯中无茶,放回原位,手肘压在案上,道:
“公子反应如此之大,令我有些费解。
“按照公子的话说,这是否太过上纲上线了呢?”
嬴成蟜直视吕不韦片刻,默默起身,拎起火炉上的铜壶,倒热水入空茶杯。
室内一时只有“哗啦啦”轻响。
吕不韦未饮热茶而心热,笑,隔着那一道腾腾冒热气的清冽水流道:
“公子与我讲过形式主义,并对这个只注重形式而忽略内容的主义大为批判。
“说形式主义将来是影响政民互信的顽瘴痼(gu四声)疾,会成为我们的生死大敌,必须坚持不懈地加以防范、予以斗争。
“公子今日对我一再批判,做鸡蛋里挑骨头的举动,是不是犯了形式主义的错误呢?”
茶水倒好了,吕不韦的话也说完了。
嬴成蟜将铜壶架在火炉上,黄澄澄的铜壶镇压了一缕缕向上窜的火苗。
“什么是形式主义?”少年站在火炉边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