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声音放得很轻。
老将见惯生死,一眼就看出老友已于弥留之际,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一命呜呼。
他白发搭在火塘沿,望着老友如金纸一般的面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是我的错。
“我又犯了老毛病,一有功就骄傲自大,甚都忘了。
“颇离邯郸时,君相送。
“归来时,未见君,早就该想到君出了事。
“可这……这只过去了数月,怎就病至如此地步啊。”
病榻上的蔺相如,体态佝偻,形销骨立,缓缓睁开双眸。
其目无神,浑浊,没有生机。
瞳孔移动到廉颇脸上,依旧是半点色彩也没有,就像是死人的眼睛,目睁人未醒。
廉颇心中本就有着王上待其不公的郁气,又看到相交数十年的老友被病痛折磨的模样。
一时间心绪剧烈起伏,悲伤到极致,难以自已。
情绪激动到这般境地,他依旧不忘控制着声音,低声泣语。
残酷的现实,让他开始追忆起和老友辉煌的过去,希冀唤醒老友。
人多是如此。
意气风发时,只顾畅快淋漓得享受现在,不思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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