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清醒到她能看清自己多年来所做的种种。
“师兄,你说如果一个人许多年了都不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是不是这个人的感知出了问题?”
杜笙望着她泛起微微泪花的眼底,眸光逐渐黯淡了下去,“也许不是这个人的问题,而是她所在的环境,她周围的人与她不相适合。”
“是吗?”舒莞轻声地问,声音太轻,轻到被微风吹散在夜空中,“师兄,我上学的时候,总想不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导师说,医生没办法给自己治病,咨询师没办法给自己咨询。”
“是这样子。”
“可是为什么啊?如果人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凭什么去救人?”
杜笙沉默了片刻,低声问:“小莞,你接触过佛经吗?”
佛经?舒莞疑惑地看向了杜笙,却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都说佛度众生,可这一说法不过是美好的寄托,事实上,是佛不度人,唯人自度。”
“佛不度人,唯人自度?”
“世人都以为,佛无所不能,却不知佛度不了众生,因佛有三不能。第一不能替众生转定业,第二不能度无缘之人,第三不能度不信之人。”
瞧他说的一板一眼,舒莞着实错愕,“你什么时候看起佛经来了?”
“听我说完,小莞。”杜笙轻声却也严肃地打断了舒莞的好奇,固执地解说着晦涩难懂的佛经,“所谓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门虽广不度无缘之人。但是,所谓‘诸行无常’,因缘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世上绝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
“一切都在运动和发展,众人只要有一颗渴望真、善、美的新,有着终极意义上向往获得智慧与真理的追求,那就是‘有缘人’。”
“而佛法平等,众生平等,佛说法度众人,实际上需要众生自性自度,能知人生无常,放下执着,即是自性自度,因而求佛,事实上也是在求心。”
这一派绝对不会从杜笙口中道出的话就这样别扭却也庄严地由他说了出来,甚至吸引了旁桌的侧目。
舒莞听得一知半解,杜笙忽而一本正经地望着她,“小莞,医生不能给自己治病,咨询师不能给自己咨询,不是没办法,而是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
“小莞,师兄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还能与你再见,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能遵循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喜欢,就放手去追,去说明。”
“如果厌倦不开心,那就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换种新的活法。人并非要活得事事弄清,才算是明白,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
“每个人在这世上都不容易,如果可以,我相信,就算是杀人凶手也不愿意走到夺人生命的那一步。人生在世,总有这样那样的不痛快,身不由己。”
否则,又怎么会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
……
杜笙离开了,他主动辞去了刑警队队长的职位,丢下尚未了结的案件,洒脱地离开。
容城内,这一新闻传得沸沸扬扬,从杜笙的卸任可以看出案件的复杂性。
穆黎听闻这一消息时,已经是杜笙辞职后的第二天,那是一个雨过天晴的早晨,晶莹的露珠在院子里反射着太阳的光,发出令人迷醉的色泽。
彼时,蔺瑾谦正要准备外出。
明日就是老太爷出殡的日子,又恰逢十五,他照例去寺庙诵佛念经。
穆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庭院青石板上走得缓慢却坚定,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渴望在鼓动,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追上了前,“我跟你一起去吧。”
就让我看看,让你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