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蔺易胜侧眸,一记寒冷的目光递过去,夏楠的气势便悄无声息地弱了几分,“爷爷生前想要把大哥的党派一网打尽,斩草除根,非但没有做到,还搭进了四哥一条命,让蔺家再度卷入风波。”
“所以你认为,单纯地想要把大哥绳之以法,是证据足够,就能交给警方去处理,让法律来判决这么简单吗?”蔺易胜冷嗤一声,不屑地看着夏楠,“蔺家是容城的根基,岂能说动就动?”
夏楠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之下,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蔺易胜却把问题丢给了蔺忠英,“我想听听忠叔的想法。”
蔺忠英这才又出声,但开口之前,还是不住地叹了口气,“偌大的蔺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先祖要是看到了,该有多心痛!既然现今律法不能用,那就拿祖训来惩罚作恶之人!”
祖训?夏楠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蔺易胜也听出了背后的含义,思忖之下,他说道:“忠叔如今是蔺家之中,最能代表爷爷的长辈,对于祖训,也十分熟悉,这件事就要劳烦忠叔去办了。”
“又怎么会是劳烦?”蔺忠英摇头,满是惋惜之情,“倘若大少还有一点良心,老先生出殡那日,他一定会来,就让我替老太爷来处罚这个不肖子孙!”
夏楠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沉稳。
蔺易胜依旧是不动声色,可他的漠然神情之下,分明是暗自欢喜,只有他清楚,如此一来,他的阿黎就能再度回到他身边了。
……
夜幕早已降临,一整天的工作也早已结束,可舒莞就想独自紧紧地待在工作室,哪儿都不想去,更不想回那个多年来都不曾有过温度的家。
其实最近几天,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是否该结束这一段本就不该开始的婚姻?
交友讲求“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否婚姻也是如此?
这一切的思考源于那一晚,她分明是说中了一切,他不愿意承认,甚至为了隐瞒而那样激烈地亲吻她。
根本是前所未有。
舒莞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从未有过的亲密,非但没有拉近两人距离,还让她在心中竖起了隔阂。
是源于归零的感情基础吗?
整整这一天,她都在反复地问自己这一个问题。
下班以后,工作室的人都走空了,舒莞独自待在办公室,面对着窗外发呆,从阳光普照,到夕阳西下,再到夜幕降临,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没有移动丝毫。
蓦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铃声随之唱响,舒莞依旧没有反应,直到那个铃声反复地响了三遍,她才终于移动了视线。
屏幕上所显示的是“杜笙”。
舒莞倾身接起电话,只说了一个“喂”字,那边就低笑着对她说:“师兄就要离开了,不打算来送一程吗?”
分明是调侃的语气,却让人轻易察觉到背后的心酸。
……
舒莞赶到大排档已经是半小时后,春末夏初的交替时节,气候变化突然,夜里经常下雨,因此大排档的生意不似夏日的好。
杜笙独自坐在边上的一桌,桌上已放了两个空瓶。
舒莞在另一边入座,看着空瓶问道:“喝了这么多,一会儿怎么回去?总不会知法犯法吧?”
杜笙端起酒杯,朝她举了起来,“所以这才把你喊了过来。”说罢,仰头悉数饮尽。
舒莞分明瞧见,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眼角微浅的细纹之中,有几丝晶莹的光亮在闪烁。
可舒莞什么都没说,也拿起酒瓶,给自己面前的空杯子倒了满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