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爷的不止蔺瑾谦一个?
哭泣的人立即停止了哭泣,静坐在椅子里的人坐直了腰,皆是惊愕地看着站在走道中间的两人。
穆黎紧紧地盯着蔺瑾谦,即便被揭露,他仍是沉默不语,在他幽深的眼底,平静得好似不见波澜的深海。
他也回望着她,任由她恳切期盼的眼神越来越浓烈。
最终,也不过是再度将她的手腕握住,却扬声对罗赫唤道:“先送太太回梨花溪!”
“是。”罗赫应声上前,就像五年前在医院里,不管不顾穆黎的意愿,强行地将她带走。
穆黎双唇紧抿,几乎成一条不可见的线条,她执拗地回望着蔺瑾谦,望着他笔直地站立在医院的白色背景下,一身黑色西服衬得他孤立无援。
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呼喊,就是执拗地望着,在她褐色的眼眸里,神情倔强,不容抵抗,直至罗赫将她从那一处短暂平静的地彻底带走。
……
那无声胜有声的倔强一幕,仿佛一根刺直插进蔺易胜的心脏。
他又何曾见到过阿黎如此倔强的模样?
从来没有。
就算是当年他要离开小镇,重回蔺家,她哭过闹过请求过,可和刚才那一幕相比,纵然没有任何言语,可她那倔强的眼神足以刺破一切美好。
阿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彻底地失去了你?
蔺易胜缓缓低下头去,望着手中那枚老太爷亲自交给他的印章。
……
车子终于驶上了梨花溪的沿海大道,深夜的海就像是夜幕坠落而下,铺成了一片深色的幕布。
那样的沉静迷人,却又那样的寒冷抗拒,排斥着任何一个人的靠近。
透过车窗,借着不够明亮皎洁的月光,穆黎一眨不眨地凝着海面,可双眼早已不知何时泛起了层层泪花。
他在排斥着任何一个人的靠近。
包括她。
也包括罗赫。
剩下的战役,他要一个人去扛,却面对,去斗争。
——认识你是我人生的翻盘,可我连你也没有保护好,我不想再让历史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