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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穆黎将拜谷工作室的事情和盘托出,蔺瑾谦默默地听着,状似是漫不经心,但漠然的外表下早已将事事洞悉。
对于穆黎的做法,蔺瑾谦未做任何评价,他只是端了一杯茶给她,轻声吩咐,“说了这么多,喝杯水。”
穆黎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又补充道:“我其实是在想,如果能从这边的线索继续查下去,是不是能帮助到我们?”
蔺瑾谦默了几秒,道:“阿黎,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怕一切揭开的后果吗?”
穆黎微微一怔,旋即笑道:“这个问题你问了很多遍,我也回答了很多遍,以前或许还有些赌气,但现在我都想清楚了,以后你都可以不问了。”
蔺瑾谦凝着她认真的眼眸,薄唇鲜少扬起一抹弧弯,“好,我以后都不问,今天上午辛苦你了。”
“没有,上午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进展也顺利。”
想起前一晚蔺瑾谦的交代,事无巨细,每一种可能都细数给她听,该如何去应对,该说什么话,有什么举动,甚至是该有什么表情……都为她安排妥当。
可当时她没有细想,只在思考如何才能完成蔺瑾谦的交代,等到了现场的时候,亲眼瞧见那些狼虎似的人背后的阴谋,才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他所处的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想到这些,路上蔺易胜打来的电话又浮现脑海。
如今,他们双方等于是正式宣战,站在了对立面。
既然蔺易胜能认为蔺瑾谦是要动手夺权,展开一场权势争斗,那么蔺家的宗亲等等必然也是如此。
他们等于连成一线,把蔺瑾谦推到了对立面。
然而——
“你真的确定了要这么做了吗?”迟疑着,穆黎问出口。
蔺瑾谦亦是迟疑片刻,旋即才明白她所问的是什么,抿了一口茶,说道:“阿黎,已经八年多了,如果我现在跟你说,还不确定,你就怎么看待我?”
穆黎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八年的时间,花费了诸多心血去调查,什么都查不到,就只能一直退居隐蔽,以进为退地进行追踪。
如今的暴露,也是因为被一再地咄咄相逼,不得不站出来表露心志。
要是说“不确定”,那么八年多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当年所受的戕害,也永远是谜。
直到死亡,都不清楚究竟是被谁迫害。
更何况,现如今还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就算想要放下过往,也毫无可能。
细想这些无奈,穆黎愈发觉得他们两人的经历处境实在如出一辙。
有太多的不可控,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不得不向前推行,逼着他们走上那条谁都不愿意去走的路。
“但是,阿黎。”蔺瑾谦忽而又轻启薄唇,唤响她的名字。
穆黎抬眼看向他,见他一双幽黑重眸郑重无比,“你记住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任何时候,只要你告诉我,你想离开,我一定送你到最安宁的地方。”
一股暖流从眼眶深处往外涌,穆黎垂眸微笑,让笑容展露在唇角,睫毛低垂遮住眼底的脆弱,不让心底的触动露出。
“我记住了。”她低声喃喃,不敢多说一句。
有风徐徐吹过,不够茂盛的梧桐树叶发出细微的声响,海面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鼻尖的茶香似乎都浓郁了许多。
穆黎沉浸在了这样的氛围中,这样的感觉似曾相似,好像在小镇时还不认识容城内的各类权贵时,又好像在英国时的冬季。
“你知道吗?我在英国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那的冬天。”回想起这些,穆黎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