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的茫然,他端起水杯又要喝水,到了嘴边才发现杯中早已空**,遂又去倒水。
舒莞自然没有遗漏他这一举动,平日里春风得意,几无失误的侯少,居然会连杯中无水都无知觉?
刚刚,他是想到什么了才会失神?
……
那边青峦山深夜无人入眠,主宅灯火通明,所有家佣都被赶出了宅子,纷纷在外等候。
纵然每人心中都有诸多猜测,却都低埋着头,不敢言语。
近些日子以来,似乎是从后山发生命案以来,蔺家就不太平,往日里个个听话顺从的少爷,也从蠢蠢欲动,到了彰显身手,不再隐藏真实心意。
好比梨花溪的那位,离开主宅多年,很多时候就是要请他来一趟,都需要老太爷三令五申,如今却主动连夜地跑来。
正厅内,人人自危,蔺瑾谦坐在轮椅上,一贯不徐不疾地转着佛珠,他仿佛化身为一尊石雕,势必要在这里等一个满意的答复。
蔺易胜站在他身旁,这些年来不曾并肩而站,甚至也曾针锋相对的兄弟,竟有了这样的画面。
正位上的老太爷看了不知该欣慰还是悲痛,却真真感到讽刺!
“倘若你不相信,我说再多都没有用。”沉下一口气,老太爷缓缓说道,“我如果想对穆家女儿怎么样,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到这里来问我?”
这话是对蔺瑾谦说的,暗示就算他曾经功高盖主,长辈面前,依然不算什么。
蔺瑾谦又怎么会听不出?因此他没有回应,而是转向蔺易胜,淡淡说道:“胜,你刚刚的问题,我还没回答你——我不知道阿黎再哪儿,但我能肯定,她的消失和青峦山脱不了关系!”
气氛冷了再冷,无人应声,只有蔺易胜不甘而哀痛的长叹,他仰起下颚望着头顶璀璨的灯光,光线太刺,刺痛的不是眼睛,而是心底。
一旁的夏楠紧绷静坐,她大气不敢喘,紧凝着蔺易胜的一举一动,心中却已被恨意占满!
蔺瑾谦分明是要利用胜对穆黎的深情,让他去和老太爷抵抗,去深究,去放肆!从而让老太爷对胜失望透顶,让宗亲不再支持这样一个儿女私情的继承人!
好歹毒的计谋!
无奈她没有证据,在蔺家讲究的是实证,她若是堂而皇之地说出猜测,只会令众人反感,给自己扣上离间的帽子。
因此她不敢出声,唯有在适当的时机,尽一位母亲所能,替儿子弥补!
果然,蔺易胜在敛起了望向灯光的视线后,他过分平静地望向正位上的老太爷,不无哽咽地说道:“爷爷,我知道昨晚我的冲动丢了蔺家的颜面,那是我的错,我敢作敢当,就算要用家法处罚,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
“如果爷爷因此迁怒到阿黎身上,认为我拒绝与陶家联姻是因为她,而把她藏起来,让我必须和陶家联姻,那就是多此一举——”
“哐当——”巨响划破耳膜,这一次是桌上的花瓶被扔碎在地!老太爷那张年迈威严的脸庞涌出无限的哀怨与苦痛,那分明是怒其不争。
“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他还坐在正位上,没有起身,却仿佛高高站立,气势镇压,可他布满细纹的双眼睁得老大,仿佛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到了一个制高点,就在他的眼中,恨不能喷涌而出。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兄弟俩——你们居然为了她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回想起过往与眼下的巨大反差对比,老太爷心痛不已,“她有为你们做了什么?有付出什么?”
“为什么你们就鬼迷心窍,好好的凌家小姐陶家小姐看不上,偏偏要是她?!”怒火一并怒吼宣泄,这一刻,老太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