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离去,直到车子驶出青峦山,那压制了一晚上的怒火才轰然崩裂!
“蔺易胜这臭小子,简直不识好歹!”陶骏放肆宣泄,“他想彻底站稳脚跟,还得仰仗我陶家势力,今晚却给我这样大的难堪!”
“生气伤身,就别气了。”陶母急忙劝道,轻抚着他的胸膛为他顺气,“如今蔺家当家做主的还是老太爷,老太爷的态度坚定就好。”
这话确实在理,陶骏重重一叹,呼出心中郁结,看向一旁沉默的女儿脸色灰败,又是蹙眉,“你怎么想?”
陶诗宜微微斜眼,睨着车窗外璀璨灯火,眸底却是一片冷清,“我知道他为什么拒绝!可蔺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我一定要做!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
……
蔺瑾谦连夜赶至青峦山,正厅内气压低沉,破碎的瓷具散了一地,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人人自危。
“老太爷,大少到了。”陪伴在老爷子身边的忠仆蔺忠英低声报告,只是正厅内过于寂静,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抬眸看向入口。
是蔺瑾谦坐在轮椅之上,由罗赫推着进来,冬日冰冷,青峦山寒气更重,他的双腿盖了一条厚厚的羊绒毯子,一贯淡漠的神态仍透着不食人间烟火冷清。
“爷爷,这么晚了,您找我有急事儿?”蔺瑾谦开口,语气淡然。
老太爷眸色暗沉,已白的眉毛紧拧在一起,沉声道:“穆家的那个女儿,离婚与否都无所谓,但我要你立刻将她送走,永远都不要再踏入容城半步!”
完全命令的口吻,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语气,坚决到连一整晚在场的宗亲族人都震惊不已。
但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穆黎一旦被送走,蔺易胜便不会再思着想着还要和她再续前缘,与陶家的婚事铁板钉钉,他的反抗少了最大的那份阻力。
一旦联姻,意味着唯一继承人敲定,再无翻转的可能。
老太爷终于出手,斑白的发下是多年不见的蔺家掌舵人风范,强势坚定不容拒绝,这一幕最近一次见到,那是五年前,蔺瑾谦将失踪数月的穆黎找回,却执意带回梨花溪。
那时老爷子被气到说不出话,也是连夜将蔺瑾谦请到青峦山,丢下最后通牒:倘若他坚持要留下那个女人,就不再是我蔺家的子孙!
五年后,这一幕竟是出奇地相似,原来历史当真是会重演。
然而这一次,轮椅之上的蔺瑾谦竟是面不改色,多年来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使得他周身似乎时刻都散发着一种与世隔绝超脱的却又清贵的气息,好似无论什么都惊扰不了他的心境。
他不过是握住了缠在手腕上的佛珠,薄唇微抿的一瞬似笑非笑,待定睛看去,只见是他一贯不喜不悲的模样,“爷爷,这一次,恕难从命了。”
竟是公然反抗?!欢喜的转忧,忧愁的变得欢喜,夏楠暗叫不好,蔺瑾谦一旦决定,就很难更改,除非再用祖籍一事来压,可故技重施,又能否有效?
老爷子却仿佛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他并未大怒,只是微微眯眼,从他拒绝与凌家结亲那刻起,他就肯定这个孙儿对穆家女儿心思不浅。
“你是想我再次用祖籍一事压你才肯答应?”老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然声音更加低沉。
蔺瑾谦不以为意地摇头,转起佛珠,悠悠说道:“爷爷,不是我不肯送她离开,而是我不能!”
“对我蔺家而言,有什么是不能的?”
蔺瑾谦只是道:“爷爷你大概还不知道,穆德忠早在穆黎母亲过世前,就将部分股权划到穆黎名下,托管在管理公司打理。我若是放她走了,岂不是公然和检方司法作对?”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