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您啊!”
罗赫说得情难自已,几乎哽咽,不知是作为旁观者为那段经历感到心颤,还是为蔺瑾谦的付出而哀痛。
可穆黎却是荒凉,被困在暗地的灵魂,要怎么得到救赎?她微微仰起头,望着屋顶的灯,让那明亮的光能够照亮她的眼底。
“大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啊,太太!”罗赫吞下哽咽,又是悲恸喊道,“您耿耿于怀的,大概是意外早产那件事,大少是迟疑了,可他为什么迟疑,您想过吗?”
“倘若,他一开始便不想您生下孩子,为何不在找到您的时候,就进行引产?月份越大,危险越高,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允许您出事儿的!”
“之所以默许您继续孕育那个孩子,是因为看到了您眼底的那丝希望,他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夺走了孩子,刚经历过重创的您,一定会随着孩子而去!”
“于是他把您禁在梨花溪,不许任何人探望,因为一旦让人来探望,极有可能引发意外,导致您失去那个孩子!他每做一个决定,都是从您的角度出发啊,太太!”
“可他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流走!”自始至终沉默的穆黎,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颤抖地喊,气息不稳,眼眶泛红,提及“孩子”二字,晶莹的泪水倏然滑落。
罗赫眼中亦是苦涩,更多的是哀痛,他握紧了双手,抿唇艰难道:“是,是大少迟疑了!因为他的迟疑,错过了最佳时机,导致孩子缺氧窒息,可是——”
猛然的,罗赫又顿住,像是被哽住般,他深深地呼吸,强忍着什么才又发出了声音,“可是,太太,您学习心理学这么些年,有想过他迟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这一问,竟是让穆黎愕住,泪水仍在跌落,她却似屏住了呼吸般,再无声响。
罗赫闭目,眉头紧拧,缓解了片刻,复又说道:“月份临近的那段时间,大少亦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他总在您睡到半夜的时候去看望您。”
“可每一次看到您的时候,您都是在做噩梦,梦里喊着救命,大少听了心痛,就开始犹豫默许您生下孩子是对是错,倘若生下了,那么您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那段阴影!”
穆黎震惊到不会思考,不,绝不可能是那样!绝不可能!
“如果孩子生下,您只要一看到那个孩子,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段黑暗的时光,如果是这样,生下孩子不仅不是希望,更是绝望!”
“所以当您意外滑倒时,他才会迟疑,才会犹豫!他也不曾预料到,他的迟疑会造成那样的后果,所以后来他吃斋修佛,广结佛缘,甚至领养一个孩子,为的就是赎罪!是赎罪啊!”
罗赫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在穆黎的印象中,他几乎是和蔺瑾谦一样毫无感情可言的人,他们很好地掌控着自己的情绪,从不轻易显露。
然而此时此刻,眼泪竟从罗赫的眼眶掉落,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面孔因痛哭而扭曲,穆黎几乎震惊到要晕厥。
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那样?
她缓缓地站起来,抬起了手想要请罗赫出去,不愿再听他胡说八道,却发现浑身乏力,四肢不听使唤,就连张开的嘴都发不出声音。
而罗赫双眼含泪地跟着她起身,目光痛苦地望着她苍白的脸,坚持把话说完,“我知道您不想再听,但我一定得说完,这些话压在我心里五年了,今天不说,今后不见得再有机会。”
“大少是蔺家长房独子,被认定是要继承蔺家基业的人,最先接触到的教导便是‘担当’!他严于律己,自制力强大得令人害怕,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带领蔺家重新到了巅峰。”
“只不过,一味地承担和背负,让他不善表达自己的内心,对待越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