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蔺家的地位不容人挑战。”
“如果已经被挑战了呢?”
“那个男人跟你说了什么?”蔺瑾谦垂眸,仍是淡漠,“你单独和他接触过两次。”
穆黎猛地一震,“你监视我?”
“你到拜谷工作,需要我监视吗?”蔺瑾谦垂眸摩挲着手中的小叶紫檀佛珠,说得漫不经心,“穆黎,有些事情过了你最好别去追究,真相揭开了,不见得是你能承受的。”
“你当真知道!”
蔺瑾谦缓缓闭上眼,转动起佛珠,薄唇一张一合念起佛经来。
穆黎只觉得一股血气猛地冲到喉咙,腥味逼得她恶心想要呕吐,她霍地站起来,逼近蔺瑾谦,一字一顿咬牙地说道:“你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揭露?难道我穆黎就是用来替你蔺家顶罪的吗?”
“所以会有凌姝取代你。”
“取代?哼——”穆黎站直了腰,望着高大的桂树,很想仰天大笑,她深呼吸一口气,俯下身凑近蔺瑾谦,压低声音嘲讽地说道,“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样子。”
“在你眼中,所谓妻子不过是替你蔺家还债的吗?你蔺家的荣华富贵凭什么建立在摧毁别人人生之上?你凭什么、凭什么决定别人的人生?凭什么践踏别人的自尊?如今你研读经文、素衣吃斋,是想减轻身上的罪孽吧?”
“可惜,一个推人入地狱的魔鬼,佛经念得再多,也不会得到度化!你要和我离婚也好,纵然不离明媒正娶凌姝入门也罢,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不会再被你左右!”
穆黎转身离开。
她这一生就这样终结了。
蔺瑾谦当初选了她,如他所说,是他选错了,而她的人生也因此被毁,如今蔺瑾谦还要再毁第二次,如此迫不及待地娶凌姝进门,将她逐出蔺家。
爱情,婚姻,孩子,名誉,什么都没有了。
蔺瑾谦睁开了眼,浓墨深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穆黎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
五年过去了,以为她会沉稳成熟许多,却还是这么个火爆性子,就连迷糊的劲儿都不见减少,气头上什么都忘了,拿来的书还放在石桌上。
蔺瑾谦加快地转动佛珠,俊气的面庞透出一股倦色来,时间不多了,阿黎必须要做出选择,如果能走,那是最好;如果她执意留下——他一把攥住佛珠,眸色深浓,仿佛要滴出墨来。
蔺瑾谦要娶凌姝的消息一直压着没有被放出,穆黎依旧早出晚归,在拜谷工作室上班。
五年前震惊容城的“荒野杀人案”最终以凶手畏罪自杀结束,刑志刚作为此案件的负责人,因看守不力受到了处分,没有人再往下查。
刑志刚来工作室的那天,穆黎恰好在谷文琛办公室接受安排,他没有刻意回避她,敞明心怀地说道:“我会一直查下去,即便我不再是刑警,我都会查下去,不弄清真相不罢休。”
穆黎听着他们的交谈,没有参与其中。
一来是因为谷文琛和邢志刚决定,要调查清楚,必须找出当年的受害者,五年前,她选择远走他乡,也是不想事情暴露,那样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二来,是因为她知道要想查清,并不是只有撕开伤口这一种方式,蔺瑾谦知道真相,她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从他那里获知。
结案以后,她便只做工作室平常的心理咨询工作,等待舒莞回工作室。真正接触了这一行之后,她才发现,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以不同的形式非健康地成长着。
这天下班,穆黎把先前租来的车归还给了租赁处,闲逛时看到橱窗里卖着毛茸茸的兔子背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