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草席裹着的尸体横陈村口,苍蝇嗡鸣如雷。
柳念归立即下令封锁村落,民兵持刀警戒四周。归言默默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简和炭笔,开始记录:**死者七人,皆唇面发黑,指节肿胀溃烂;水源可疑,井口有腥臭味;村民曾见外乡人赠药后离去。**
“不是天灾。”他写完最后一句,抬眼望向苏沉音,“是人为投毒。”
苏沉音站在井边,手中握着一截从井底捞起的布条。那上面绣着半朵莲花,残缺却熟悉??正是当年影鸦内部密使传递讯号用的标记。
她瞳孔微缩,声音冷了下来:“影鸦没死干净。”
林婉儿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扶住树干才勉强站稳。苏沉音急忙上前搀扶,触手却觉她体温异常。“你发烧了?”
“没事。”林婉儿勉强一笑,“只是累了些……孩子动得厉害,许是不喜欢这地方。”
苏沉音心头一紧。她知道这胎本就虚弱,如今奔波千里,又逢疫疠之地,随时可能早产甚至难保性命。她想劝她留下休养,可刚开口,林婉儿便摇头:“我不能走。母亲教我的医术,不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救人。若连我都退了,谁还信女子也能冲锋陷阵?”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劝阻。
当夜,他们在村外搭起临时营地。篝火燃起,驱散湿气与寒意。归言将疫情记录誊抄成册,分发给随行学生研读,并亲自示范如何以石灰封井、艾草熏屋、银针试毒。年轻的学子们围坐一圈,眼神明亮,像极了三年前西山初开学堂的模样。
柳念归则召集民兵部署巡逻路线,严查外来人员。他特意叮嘱:“若有穿灰袍戴斗笠者接近,不得放行,立刻擒拿。”
一名士兵迟疑:“大人,若对方自称官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