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抓着旁边的灌木慢慢往上爬。
爬了约莫一个时辰,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手心也被灌木的刺扎破了,渗出血珠。
银翼鸟在他头顶飞着,时不时俯冲下来,用翅膀帮他挡开挡路的枝条。
又爬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腰。
同光按照祖父的批注,在西侧的山壁上找到了饮泉——泉眼藏在一块巨石后面,泉水从石缝里流出来,滴在下面的石槽里,出“叮咚”
的声响。
他掏出水囊,蹲在泉眼边接水,泉水凉丝丝的,喝一口,甜得像加了蜜。
他正接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
的声音,像是打雷。
银翼鸟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在他头顶不停地盘旋,叫个不停。
同光抬头一看,只见东侧的山坡上,几块巨大的石头正往下滚,带着泥沙,朝着他这边来。
他心里一紧,想起祖父说的“东侧多落石”
,赶紧背起行囊,拉着旁边的灌木往旁边的山洞里躲。
刚躲进山洞,石头就滚了过去,砸在山洞门口的巨石上,出“哐当”
的巨响,震得山洞里的石子都掉了下来。
同光拍了拍身上的灰,心还在“砰砰”
跳——幸好有银翼鸟提醒,不然就危险了。
他摸了摸银翼鸟的头,从皮囊里掏出一粒“渡月”
花籽,递到它嘴边:“辛苦你了,吃个这个补补。”
银翼鸟叼过花籽,吞了下去,又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说“没事”
。
山洞里很干燥,还能避风。
同光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祖父祖母的信,又看了一遍。
祖母画的“忘忧”
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温柔,他想起小时候,祖母经常带着他在院子里种花,教他认各种花的名字,说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脾气,要顺着它们的性子来。
那时候他还不懂,总觉得种花是件麻烦事,直到祖父把《商路史记》交给她,说无界之城的商路,其实是用花铺出来的——当年祖父去西泽界,就是用“衔春”
的蜜珠换了当地的丝绸;去北漠界,用“断云”
的花籽换了御寒的毛皮。
“原来花真的能说话啊。”
同光轻声说,把信叠好,放回书册里。
他从皮囊里倒出几粒花籽,放在手心,借着烛光看——“渡月”
的银纹在光下闪着微光,“衔春”
的颗粒圆滚滚的,“断云”
的表面带着细细的纹路。
他想起祖母说的,这些花籽都记着无界之城的气脉,到了云荒界,只要把它们种下去,就能长出和无界之城一样的花,到时候,云荒界的人就能通过花,知道无界之城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同光就收拾好行囊,继续往山顶爬。
断尘山的山顶很冷,风里带着雪粒,刮在脸上像针扎一样。
他裹紧了身上的棉袄——那是祖母用蚕丝和“忘忧”
花的绒毛做的,很暖和。
银翼鸟飞在他前面,翅膀上沾了些雪粒,像是撒了层碎银。
终于,在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同光爬上了断尘山的山顶。
站在山顶往下看,能看到远处的云荒界——一片赤红色的土地,延伸到天边,风卷着沙尘,在地上画出一道道纹路。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云荒界的方向走去。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些,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就到了云荒界的边界。
刚踏上云荒界的土地,同光就觉得脚下的土滚烫——虽然是冬天,可这里的土还是带着温度,风里也没有雪的味道,只有沙尘的气息。
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