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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阵法松动,我去山下加固时,顺带取回来了。”
洛尘转身往屋内走,声音里带着笑意,“在你装旧书的木箱里,压着那本缺了页的《界域志》。”
苏徭果然在木箱底层摸到了陶罐,打开时,清甜的香气混着旧书卷的油墨味漫出来,让她想起去年暮春,也是这样的傍晚,她坐在洛水畔修补《界域志》的残页,洛尘蹲在旁边帮她挑拣桃核,说要刻成小小的镇纸,压在容易散开的纸页上。
如今那些桃核镇纸正排在窗台上,被月光照得泛着温润的光。
苏徭拿起一枚,上面刻着细小的星图,是她当年在阵眼处见过的星空,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被特意刻深了些,像个小小的记号。
小筑的门楣挂上“望月”
二字时,苏徭正在整理新抄的《界域志》。
宣纸在案上摊开,墨迹还带着湿润的光泽,她用镇纸压住纸角,忽然现洛尘写的序里,提到“锁灵阵三十年未有异动”
,笔尖一顿,墨滴落在“三十年”
三个字上,晕开小小的黑点。
“这里写错了。”
她扬声唤他,声音穿过敞开的窗棂,落在院中的同心花上,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萤火虫,“去年秋分时,阵眼西南角的灵力波动过一次,你忘了?”
洛尘正往门楣上钉铜环,闻言回头时,额角还带着汗珠,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他望着案上的宣纸,忽然笑了:“那次是你偷偷往阵眼里塞了颗灵珠,想让光网更亮些好看,害得我守了三天才稳住灵力。”
苏徭的脸腾地红了。
确实有那么回事,去年秋分的月亮格外圆,她见阵眼的光有些暗,便把父亲留下的那颗避水珠嵌进了灵珠旁边,想让光网映着水光更好看,没成想两种灵力相斥,差点搅乱了整个阵法的潮汐。
“后来不是让你取出来了吗?”
她小声嘟囔着,用毛笔蘸了墨,把“三十年”
改成“二十九年又七月”
,“况且那日的光网确实好看,像撒了金粉的纱。”
洛尘走进屋时,带着一身月光的清辉。
他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扫过她的颈窝:“是很好看,尤其是你站在光网下的样子,比什么都好看。”
苏徭的笔尖一抖,墨滴落在“锁灵阵”
三个字上,晕成小小的乌云。
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握得更紧,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让她想起那年在阵中被困的七日,也是这样冷的夜,他把唯一的披风裹在她身上,自己靠着岩壁打坐,晨光透过黑雾照进来时,她看见他肩头落着的霜,和他睫毛上凝结的水珠。
同心花爬满竹架时,小筑终于有了模样。
青瓦覆顶,木窗雕花,院角挖了小小的池塘,引了阵边的活水,月光落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银鳞。
苏徭在窗下摆了张竹榻,傍晚时分便躺在上面看书,看倦了就望着光网呆,看那些流转的灵力如何与星光纠缠,像极了她与洛尘这些年的牵绊。
“你看这个。”
她忽然坐起来,扬了扬手里的书,书页在风里哗哗作响,“新修的《界域志》里,把我们写得像老神仙呢。”
洛尘走过去时,手里拿着刚摘的同心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他在她身边坐下,接过书来翻看,只见书页上写着“锁灵阵侧有异人,筑小筑以望月,能驭灵控阵,历三十载而容貌不改,百姓谓之仙侣”
,字里行间满是揣测,倒把他们写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老神仙?”
洛尘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容貌不改”
四个字,“他们不知,我前日劈柴时还闪了腰。”
苏徭被逗得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