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玄龟咂咂嘴,背甲上的青苔抖落了几片。
林小婉踩着青草往前走,刚走了十几步,前方的泥沼突然翻涌起来。
数道粗壮的藤蔓破水而出,藤身上长满了倒刺,顶端还开着巨大的花苞,花苞里隐约能看到一张张沉睡的人脸——那是曾经被困在这层的修士,他们的灵识被藤蔓吞噬,成了懒惰之沼的养分。
“放弃吧……”
藤蔓出无数个重叠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们都试过了,挣扎只会更累……”
其中一道藤蔓朝着她的手臂缠来,倒刺划破了衣袖,留下几道血痕。
林小婉忍着痛,指尖凝聚出更强的灵力,催生出成片的荆棘。
那些荆棘是她特意培育的品种,带着克制邪祟的气息,缠上懒惰藤后,竟出“滋滋”
的灼烧声。
“这些藤蔓,是用无数修士的‘倦怠’养大的。”
林小婉一边用荆棘抵挡藤蔓的攻击,一边往前走,“你们越是想偷懒,它们长得越茂盛。”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泥沼里,竟让周围的青草长得更旺了些。
那些青草接触到她的汗水,叶片上泛起淡淡的金光,仿佛在为她助力。
“你看那边!”
玄龟突然指着左前方。
林小婉转头看去,只见那片区域的云榻格外密集,至少有上百张,每张榻上都躺着人。
有妖族的勇士,他们本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此刻却蜷缩在锦垫里,嘴角流着口水;有人族的商贩,他们曾为了生计奔波劳碌,现在却闭着眼,像是在梦里数着金币;甚至还有几个魔族的修士,他们生前嗜杀成性,此刻却在云榻上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而在那些云榻中央,坐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灵植坊的老伙计福伯。
福伯在她那里做了三年,手脚麻利,就是性子有些懒散,总说:“姑娘,咱们差不多就行,不用那么拼。”
此刻他正躺在云榻上,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含糊不清地说:“姑娘,别种了,我给你摘了好多仙果,够吃一辈子了……”
看到福伯的瞬间,林小婉的心猛地一揪。
福伯去年冬天染了风寒,她为了给他找解药,在冰原上冻了三天三夜,最后是墨渊带着仙药赶来才救回他的命。
那时福伯拉着她的手说:“姑娘是好人,好人该有好报。”
可此刻他的灵识显然已经被蛊惑,成了幻境的一部分。
“福伯,醒醒。”
林小婉朝着云榻走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忘了咱们说好要培育出能在极寒之地生长的安神草吗?你说要让冰原上的守边战士也能睡个好觉……”
“培育那个干啥哟……”
幻境中的福伯打了个哈欠,“冰原那么冷,咱们在坊市烤着火多舒服。
再说了,有墨渊仙尊在,哪用得着咱们操心?”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林小婉心底最后一丝动摇。
是啊,墨渊很强,他可以为她挡下所有风雨,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躲在他身后。
她培育灵植,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因为这是她想做的事——用自己的双手,为那些需要的人送去一点温暖。
“对不起,福伯,我不能停。”
林小婉转过身,不再看那些云榻,“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她刚迈出脚步,身后突然传来剧烈的响动。
回头一看,那些云榻竟开始融化,化作粘稠的泥浆融入沼泽,而榻上的人影则化作一缕缕黑气,被藤蔓吸入。
只有福伯的身影在消散前,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清明。
“看来,连幻境里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