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脆却冰冷,“墨渊兄与我才是同道。
我们谈的是灵植与大道的契合,是如何以草木助修士突破境界。
你呢?你不过是仗着几分运气,得了他一时的青睐罢了。”
林小婉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围的灰雾开始沸腾,无数细碎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钻进她的耳朵:
“她连仙域特有的玄冰壤都认不全,上次墨渊带回来的月心草,她差点用凡火去烘培,真是笑死人了。”
“灵植坊能在三界坊市站稳脚跟,还不是靠墨渊用幻术遮掩了她那些灵气稀薄的灵植?不然早就被仙域来的药商挤垮了。”
“听说了吗?墨渊仙尊以前的道侣,可是掌管仙域药圃的紫霞仙子,那才是门当户对。”
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无数根细针,扎进她一直刻意忽略的地方。
她确实常常感到自卑。
墨渊为她挡过魔族的暗箭,为她寻过稀有的灵种,甚至在她熬夜培育新苗时,会默默在旁边燃上一盏安神灯。
他付出得太多,而她能回报的,似乎只有那一小片长势平平的安神草。
就在这时,袖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不是灵力的灼热,而是一种带着体温的暖意。
林小婉低头一看,是墨渊送她的那个储物袋。
袋口挂着的小木雕在灰雾中泛着淡淡的光,那是一株栩栩如生的安神草,叶片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她记得墨渊刻这木雕时,手指被刻刀划了道小口子,血珠滴在木雕的根部,晕开一小片红痕。
“我刻的这株,比你培育的差远了。”
当时他笑着把木雕递给她,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等你培育出能抵抗心魔的新品种,我再给你刻一株更好的。”
记忆像一道光,瞬间刺破了眼前的幻境。
林小婉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
她培育安神草,最初是因为看到迷雾驿站的修士们被心魔困扰,夜夜难眠。
那时她还只是个刚入门的小修士,没有高深的修为,只能一点点摸索着让草木挥安神的效用。
她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和谁比较,更不是为了配得上谁。
她与墨渊一起研究灵植,是因为在他面前,她可以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哪怕是“能不能用幽冥草的寒气中和安神草的燥性”
这种听起来异想天开的念头,他也会认真地与她探讨。
他们之间,是对草木生灵的共同热爱,是彼此尊重的心意,又何须用修为高低来衡量?
“这些,都不是真的。”
林小婉轻声对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转过身,不再看庭院里那对“璧人”
,朝着塔层深处那道隐约的光门走去。
身后的幻境开始嘶吼,瑶姬的声音变得尖利:“你走了就再也得不到墨渊的青睐了!
你以为他真的看得上你的凡俗草木吗?”
墨渊的身影也转了过来,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冷漠:“留下来,我可以让你像瑶姬一样,拥有仙域的灵壤。”
林小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她每走一步,心底的刺痛就轻一分,周围的灰雾也似乎稀薄了一些。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光门的瞬间,身后的庭院、瑶姬、墨渊,连同那些嘈杂的声音,都像玻璃般轰然碎裂。
灰雾中飘出一缕极淡的黑气,扭曲着想要缠上她的脚踝,却被光门散的柔和灵力弹开,最终被冰冷的塔壁吸收殆尽。
第三层·傲慢之甲
塔外的监控水镜前,悬浮着七面水镜,分别映照着七层塔内的景象。
苏徭一身素白道袍,指尖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