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云内长老的指令,众人瞬时屏住呼吸,连胸腔的起伏都刻意放缓,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
林间只剩下远处河水偶尔泛起的微弱声响,每个人的心跳都压得极低,生怕动静大了惊动河面上的诡异木船。
阳星将竹叶草小心含在舌下,清苦的气息瞬间在口腔中散开,他微微闭了闭眼,待气息平稳后,悄悄从怀中摸出防御符咒。
指尖轻轻拂过符纸,淡蓝色的微光便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溢出,像一层薄纱般笼罩在周身,既不刺眼,又能起到掩护作用。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身边的人,用腹语轻声提醒:“符咒的光别露太明显,贴着衣服藏好。”
季五则攥着竹叶草,指腹将草叶捏得微微皱,他双脚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膝盖微屈,摆出随时能纵身跃入水中的姿势。
握着长刀的手紧了紧,刀鞘贴在腿侧,避免碰撞出声响,粗眉拧成一团,目光像钉子似的钉在河面上的木船,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最佳的跳水时机。
后排的弟子们更是绷紧了身子,肩膀微微内收,双手紧紧攥着各自的法器——有的攥着桃木剑,有的捏着符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河面上慢慢漂近的木船,连呼吸都调整成细浅的节奏,有几个年轻弟子的嘴唇还在微微抖,却强忍着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互相传递着紧张与坚定。
整个岸边静得可怕,只有木船划水的浅淡声响越来越近,众人像蓄势待的猎手,一动不动地盯着目标,等待着跃入水中的最佳时刻。
木船在丑蜮仆的指引下,像一片被风牵着的枯叶,一点点往岸边靠拢。
桅杆上那面灰扑扑的帆布被河风扯得微微晃动,上面的污垢簌簌往下掉,细小的尘粒落在深褐色的河面上,瞬间就被河水吞没,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船底划过水面时,只出极轻的“哗啦”
声,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那水痕比周围的河水颜色稍淡,像一条苍白的丝带,在暗沉的河面上拖出长长的印记,又随着船的移动慢慢消散。
众人藏在草丛里,目光死死盯着木船,在心里默默数着距离:
五十米时,能清晰看清船桅上的裂痕——那些裂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深深嵌在朽坏的木头里,有的地方还卡着干枯的水草,风一吹,水草轻轻晃动,让桅杆看起来更显破败;
三十米时,船舷上挂着的破旧绳索映入眼帘——那绳索早已被河水泡得白、硬,表面的纤维都炸开了,像一团乱麻,有的地方还断了半截,只剩下一小段垂在船边,随着船的晃动轻轻拍打船板,却没出半点声响;
二十米时,连船上丑蜮仆的模样都看得真切——它青黑色的爪子紧紧抓着船沿,指甲缝里还嵌着河底的淤泥,青灰色的身体佝偻着,脑袋微微歪着,像是在警惕地观察岸边的动静,连它身上粗糙的皮肤纹理,都隐约能看见。
每个人的心跳都随着船的靠近渐渐加快,攥着法器的手更紧了,指尖的冷汗几乎要将法器浸湿,只等船再靠近些,便按计划跃入水中。
可就在众人攥紧法器、屏气凝神,以为木船会继续朝着岸边靠拢时,那艘满身朽痕的老古董船却突然“咚”
地一下,像撞上了无形的礁石,在离岸边足足十米远的地方猛地停下!
船身受惯性影响轻轻晃了晃,船舷溅起几滴深褐色的水花——那水花带着河底的淤泥,沉甸甸地落在水面上,没激起半点涟漪,只在河面留下几个细小的漩涡,转眼就被稠厚的河水抚平。
桅杆上的帆布也跟着晃了晃,更多灰垢簌簌掉落,落在船板上积成薄薄一层。
紧接着,船上的蜮仆突然直起佝偻的身子,朝着岸边“嗷嗷”
直叫唤——那声音粗哑得像生锈的破锣被狠狠敲打,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