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指腹在花白的头里无意识地挠着,动作带着几分慌乱——原本就歪了的道帽被这动作蹭得更歪,几乎要滑到耳际,露出额前几缕被汗水打湿的碎,整个人看起来竟少了几分前辈的威严,多了些手足无措的局促。
“这个……这个还真没想过后果。”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怕被队伍里其他人听见,“之前闯进来奇异谷,还能活着出去的高手,要么是运气好,压根没遇到过蜮;要么就是真遇上了,却没来得及留下关于‘蜮’的详细记录——毕竟那东西太邪性,能从它手里逃出来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记这些?”
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手从后脑勺放下来,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咱们这次也是没办法,算是摸着石头过河。
眼下只能尽量小心,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人救下来再说……至于之后会遇到什么,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话落,他还下意识往象背河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忌惮。
“我去!”
季五前辈的话刚落,队伍里一名穿青色劲装的五行门弟子就忍不住激动地喊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声音压得又急又冲,还带着点颤抖,“也就是说,你们三位前辈给我们安排的,根本就是‘单程票’?压根儿就没准备让我们有返程的打算,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们可是跟着你们来救人的,不是来送命的啊!”
他说着,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冒了出来,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几分委屈的不满。
周围的弟子也跟着小声议论起来,有的皱着眉叹气,有的则面露焦虑,原本就紧绷的气氛,瞬间又添了几分慌乱和不安。
路人心里也“咯噔”
一下,像被泼了盆冷水——他之前满脑子都是救小叶子,倒没考虑过“返程”
的问题,现在听这么一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忍不住朝阳星和光天前辈望去,眼里满是期待,盼着他们能给个定心的说法,别真像季五前辈说的那样“走一步看一步”
。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
那名五行门弟子本是随口一句抱怨,话音刚落,死寂便如巨石投湖般被骤然打破,现场瞬间像被泼了桶滚烫的沸油,“轰”
地炸开了锅。
两派弟子看向季五前辈的眼神,几乎是在呼吸间完成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先前那目光里还裹着实打实的仰慕,看季五前辈时,连眼神都不自觉放柔,带着对前辈修为与德行的敬畏,仿佛望着一座能遮风挡雨的山;可下一秒,这温情与敬重便如被狂风卷碎的烟尘,连一丝残影都没剩下。
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似的冷意与能灼伤人的愤怒,那不满像潮水般从眼底溢出来,死死黏在季五前辈身上,几乎要将人戳出洞来。
人群里,一个身材敦实、穿灰色短打的男弟子率先按捺不住。
他肩宽背厚,一看便是常年练体的底子,灰色短打洗得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更显利落。
常年握剑的手布满硬茧,此刻正死死攥成拳头,指节被捏得“咯吱”
作响,那声音在死寂的人群里格外刺耳,指骨泛出骇人的青白,连手背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他额角的青筋更是突突直跳,像有条小蛇在皮下钻动,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了好几下,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显然有千言万语的斥责堵在喉咙口,只碍于场合没敢吼出来,一双眼睛瞪得通红,死死盯着季五前辈,像是要喷出火。
不远处,一名身着水绿色裙衫的女修反应更甚。
那裙衫料子轻薄如蝉翼,领口是低斜的交领设计,勾勒出优美的颈线与胸前饱满的弧度,腰间用一根同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