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顾只顾自己,早就单凭轻功飞出这尸地、抵达前面的安全地带了,何苦在这儿跟咱们磨嘴皮子、还费着内力压制周围的邪气?”
说着,他还轻轻拍了拍身旁一个五行门弟子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靛蓝色的衣料传过去,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他就是性子急了点,说话直了些,可心是好的。
咱们先把气顺顺,抓紧时间赶路,等出了这尸地,天高地阔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几位前辈慢慢跟你们说,好不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弟子紧绷的脸,声音又软了几分:“快别跟自己的性命较劲了,先跟上队伍继续前进。
我跟你们保证,等咱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活着出去,不管这尸地里藏着什么秘密,不管这些尸骨、枪械是怎么回事,我们师兄弟三个,一定给大家一个清清楚楚、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复,好不好?”
光天前辈的话,像温水浇在了结冰的心上,一句句都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果然,那些弟子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通红的眼睛里褪去了几分执拗,多了些犹豫。
有个弟子悄悄松开了抱树的手,指尖还沾着树皮的碎屑;还有人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出细微的应答声,总算收回了追根究底的心神。
紧接着,站在最前面的卦庄弟子试探着往前蹦跳了一步,树枝轻轻晃了晃,他稳住身形后,回头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动了起来,有的小心翼翼地踩着抓痕往前挪,有的还在小声提醒同伴“小心脚下”
,停滞的队伍总算又重新往前挪动起来。
我松了口气,也跟着往前跳了一步,心里暗自感慨——果然是“良言一句三春暖”
,光天前辈这几句话,可比季五的硬压管用多了。
腐臭的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路人一行十多号人贴着尸地边缘的树冠,像群在危崖间迁徙的猴子,连呼吸都透着紧绷。
最前头的汉子攥着碗口粗的横枝,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脚下的树枝被他踩得“咯吱”
轻响,枝桠间积着的黑褐色腐叶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隐约可见的白骨——那是不知在黑土里埋了多久的骸骨,指骨还保持着蜷曲的姿态,在昏沉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
“都跟紧了!
别踩细枝!”
汉子回头低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队伍中间的姑娘死死盯着前头人的脚后跟,背上的背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手心攥着的树皮早被冷汗浸得潮,黏糊糊地贴在掌心。
她不敢往下看,可眼角余光总免不了扫过树下——黑土像被水泡胀的烂泥,翻涌着不知名的腐物,偶尔有半截股骨从土中探出来,顶端还挂着残存的布条,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像在无声地招手。
有人脚下没踩稳,树枝猛地往下弯了半尺,“咔”
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那人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抓住旁边的枝桠,直到稳住身子才敢喘口气,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慢着点!
这枝子脆得很!”
旁边的老者伸手扶了他一把,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方才那一下,若再偏半寸,人就得坠进底下的尸堆里。
众人就这么在树冠间挪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脚下的树枝时而微微弯曲,带着让人揪心的弹性;时而出“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随时会断裂的琴弦。
头顶的树叶密得透光,只有零星的光斑落在肩头,却照不亮眼底的死寂——黑土与白骨交织的景象始终在视野里晃荡,连风穿过枝叶的声音,都像是掺杂着细碎的呜咽。
不知走了多久,裤脚早已被树枝上的露水打湿,贴在腿上凉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