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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队伍刚往前挪了没三步,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眼前的景象,比刚才看到的白骨堆更让人头皮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
路人屏住呼吸,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脚下的尸地——白骨缝隙间,除了先前那枚让云内长老失态的卦饰,还散落着不少各家门派弟子的专属物件,每一件都沾着黑土与岁月的痕迹,看得人心里沉。
最显眼的是枚五行门的火焰纹铜牌,正卡在两根交错的肋骨之间。
铜牌边缘被磨得卷了边,表面布满划痕,显然被无数人或白骨踩踏过,上面雕刻的火焰符文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纹路轮廓。
但仔细看,仍能辨认出牌面中央“火”
字的形状,笔画走势与方才五行门弟子腰间晃动的铜牌一模一样,只是这枚铜牌早已没了往日的光泽,泛着暗沉的铜锈色,像被遗忘了许久。
往铜牌右侧挪开半米,半块楚世家的和田玉玉佩嵌在黑褐色的土层里,只露出小半块玉面。
原本该温润透亮的绿色玉身,此刻蒙着厚厚的黑灰,还裂成了两半,断口处参差不齐,能看到内部细密的玉纹。
几片细碎的绿色玉渣散在玉佩周围,混在碎石中,偶尔有微光从云层缝隙漏下,照在玉渣上,反射出微弱却刺眼的光,与周遭的死寂格格不入。
更远处,一截断腿骨斜插在土里,骨头上压着枚七星塚弟子的银色星符。
星符边缘因常年暴露在外,氧化得黑,连边角都变了形,上面精心雕刻的星芒纹路被磨得快要看不清,只有星符中心的圆点还保留着一点银色光泽,隐约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可如今,这枚曾象征身份的星符,只能与白骨为伴,在尸地里默默承受着岁月的侵蚀。
再往前些,几缕天师宗的黄色符纸碎片挂在白骨的尖刺上,原本鲜亮的黄色变得暗沉,上面的朱砂符文被潮气晕成了淡红色,纸角还沾着些干枯的黑褐色痕迹,不知是陈年血迹还是秽气浸染;金银潭刘氏家族的鎏金令牌则侧躺在颅骨旁,原本亮闪闪的金面被刮得坑坑洼洼,鎏金层掉了大半,露出底下的铜色,只在令牌边缘隐约能看到“刘”
字的半边,字迹残缺不全。
这些平日里各家弟子视若珍宝、小心佩戴的物件,此刻全杂乱地混在白骨堆里,沾满黑土与秽气,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是一件件无声的证据,诉说着曾经在这里生过的惨烈事件——不知有多少门派的弟子曾被困于此,最终没能走出这片尸地,只留下这些物件,与白骨一同被永远埋在这黑褐色的土地上。
路人看得心头一沉,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梨木刀柄,指节泛出青白,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
身旁的柳工也皱紧了眉头,黝黑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只余下满满的凝重。
人群里突然响起几声细微却清晰的倒吸凉气声,有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连踩在树枝上的力道都轻了几分,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隐秘。
可更让人不解的景象还在后面——路人顺着众人骤然凝固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那堆堆叠的颅骨旁,竟横七竖八插着好几把东洋武士刀,在灰蒙蒙的雾气里透着森冷的光。
那些武士刀带着东洋兵器特有的诡异弧度,刀身裹着厚厚的黑锈,锈迹顺着刀刃的纹路蔓延,像是凝固的血痂;刀柄缠着黑的粗布条,布条边缘早已磨损得破烂不堪,有的布条缝隙里还挂着几缕干枯的毛,不知是人还是兽的,在风里轻轻晃荡。
其中一把刀的刀尖断了半截,断口处锈迹斑斑,显然曾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却最终被遗弃在这白骨堆中。
武士刀旁的黑土上,还散落着几面残破的膏药旗。
白色的布面烂得像筛子,布满孔洞,边缘处的布条往下垂着,沾着黑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