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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时,他抬手拍了拍柳叶的胳膊,掌心带着点粗糙的暖意:“小叶叶也坐。”
见任卿扶着椅沿慢慢坐下,柳叶也挨着她落了座,两条小辫垂在肩头轻轻晃,他这才自己拉过对面的椅子,“咚”
地一声坐下去,椅腿跟地面磕出闷响。
他清了清嗓子,喉结在脖颈间上下滚了滚,刚才那股子随意劲儿收了收,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像是在说什么要紧事:“你这玉佩,可不是普通物件。”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落在任卿摊开的掌心,“其实是当年你家老太太特意托人打的‘佛心玉’,本是一对,跟双胞胎似的。”
“你瞧这正面,”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点了点玉佩,指尖的薄茧蹭过冰凉的玉面,“刻的是半朵玉兰,花瓣的纹路都带着点卷边,另一块呢,”
他转头看了眼柳叶,“正好是剩下的那半朵,合起来就是完整的一朵,连花蕊的纹路都能对上。”
顿了顿,他又加重了语气:“最要紧的是背面,各刻了个字。”
指尖在任卿的玉佩上划了个圈,“你这半块,刻的是个‘卿’字,篆书的,笔锋带点圆转,对吧?”
没等任卿答话,他又看向柳叶,“而柳叶手里那半块,刻的是‘婉’字,温婉的婉——那正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的名字啊。”
说到这儿,他特意停了停,眼睛在两人脸上慢慢转了一圈,把任卿眼里的惊和柳叶脸上的怯都收进眼里。
然后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任卿手里的玉佩,又冲柳叶抬了抬下巴:“你俩把玉佩对一对就知道了——你瞧这断口,边缘都是斜斜的,像被刀特意削过似的,正好能严丝合缝拼在一起,连点缝隙都找不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半块玉,语气笃定得像板上钉钉,“这可不是寻常巧合能解释的,是老天爷都认的亲呢。”
任卿的眼皮像是被无形的手往上掀着,眼仁一点点往外扩,连带着眼白都露得多了些,瞳孔里像是落了两颗受惊的星子,颤巍巍地闪着光。
她握着玉佩的手越攥越紧,指骨凸起,泛出青白色,像是要把那半块玉嵌进肉里——玉面边缘本就带着点磨损的棱角,此刻在她掌心硌出几道淡淡的红痕,连指腹都被压得有些白。
她猛地抬眼看向柳叶时,脖子都带着点僵硬的弧度。
小姑娘正抿着嘴望着她,下唇被牙齿咬得微微白,嘴角绷得紧紧的,像是在使劲憋着什么,眼里却亮得惊人,像盛了两汪刚化的春水,漾着细碎的光,连带着鼻尖都泛着层兴奋的红晕,像是刚跑完步似的。
任卿的目光在柳叶脸上顿了顿,又猛地转回头瞅着路人,睫毛急促地扇了两下,像被惊飞的蝶翼。
嘴唇翕动了好几下,先是无声地开阖,喉咙里滚出点模糊的气音,才终于挤出几个字来,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尾音飘得像风中的蛛丝:“你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任卿像是被针尖猛地扎了一下,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她眉头狠狠蹙起来,两道弯眉拧成个疙瘩,鼻梁都挤得变了形,连带着鼻尖上的小痣都显得格外分明。
眼里的惊惶像是退潮的水,一点点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困惑,像蒙了层雾的湖面,还掺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像被雨水打湿的棉花,沉甸甸地压在眼底。
她飞快地低头瞥了眼掌心的玉佩,那半块玉被体温焐得温热,正面的半朵玉兰纹路在光线下清晰可见。
只一瞬,又猛地抬眼,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光,声音里裹着点闷的气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可我爹从没跟我提过这些啊。”
“小时候我总缠着他问,”
她的声音低了些,指尖无意识地在玉佩背面的刻字上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