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跳了跳,故意摆出副痛心疾的模样,手指颤抖着指向柳叶:“这叫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他老人家千叮万嘱要把你培养成……”
话没说完却在心里暗笑——本就没指望这野丫头能规训成材,如今她俩亲如姐妹,倒省了自己天天当恶人。
转念想到老谋深算的柳尊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突然明白过来,这老狐狸怕是早就料到了。
任卿正解着围裙上的结,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她将围裙搭在椅背上,动作慢条斯理,红唇勾起抹妩媚的笑:“男人总爱把事情复杂化。”
她走到路人面前,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女人从不会为难女人——你呀,”
尾音突然拖长,像根羽毛搔过心尖,“最好学会顺其自然。”
她转头望向狼吞虎咽的柳叶,眼神瞬间柔得能滴出水,仿佛望着失散多年的妹妹:“第一次见这丫头,就觉得哪儿不对劲。”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银镯,“好像上辈子就见过似的,看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偏生就想把她护在怀里。”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路人,他猛地想起上次任卿塞给他佛心玉时的反常——那玉佩触手生温,刻着朵从未见过的莲花。
他慌忙扯开领口的纽扣,红绳在脖子上勒出道红印,好不容易才把贴身佩戴的玉佩掏出来。
玉质温润如脂,正面的莲花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他将玉佩递到任卿面前,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卿卿,这玉佩……真的是你家祖传的?”
任卿的目光刚落在那枚玉佩上,瞳孔便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攥住,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在玉面上方半寸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那不是块温润的古玉,而是团烧得正烈的炭火。
终于,指尖还是触了上去,只一瞬,又像被烫到般猛地弹回,手背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跳。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
地转,风叶切割空气的声响里,柳叶扒饭的动静格外分明——瓷勺刮过碗底的“滋滋”
声,混着米粒吞咽的“咕咚”
声,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可路人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被按下了静音键,耳朵里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目光胶着在任卿脸上挪不开:她眼眶红得极快,像是被谁泼了把胭脂,眼角那颗浅褐色的泪痣,此刻在骤然苍白的脸上,竟像滴落在新雪上的血珠,红得刺目。
任卿深吸了口气,再次伸出手,这回落指稳了些。
指尖刚触到玉佩,一股沁骨的温润便顺着指腹漫上来,不是寻常玉石的冰凉,倒像噙着块浸在山泉水里的暖玉,凉意里裹着丝若有若无的温煦,顺着血管往心口钻。
她下意识将玉佩捏在掌心,指腹蜷缩着贴上去,拇指来回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那是一朵半开的玉兰,花瓣边缘刻得极细,细到要眯起眼才能看清:最外层的花瓣微微外翻,边缘用阴刻划出三两道浅痕,像是被春风吹得蜷起了边;往里的花瓣层层收窄,纹路也跟着密起来,用的是更深的阴刻,能瞧见花瓣肌理的起伏;连花萼处的细小绒毛都没放过,用浅浮雕细细勾了出来,摸上去带着点细密的磨砂感,蹭得指腹微微痒。
玉佩约莫巴掌大小,呈椭圆状,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摸上去像婴儿的肌肤般细腻,却在右下角留了点刻意做旧的磨损,缺口处泛着与别处不同的哑光,透着股被人摩挲了十几代的温润。
阳光从厨房的纱窗漏进来,斜斜落在玉佩上,玉质里像是掺了无数细碎的金沙,在莹白的底色上缓缓流转,漾开淡淡的暖黄。
再细看,玉身里藏着几缕若有若无的棉絮状纹路,从顶端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