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上坟烧纸、哭着喊着招魂的亲人都没有的!
你想想,黄泉路上孤零零一个,阳间又没人念着,那股子冷清劲儿,能把魂儿都冻透了!”
他猛地探过身,眼睛瞪得溜圆,花白的眉毛竖了起来:“他们的魂儿就跟没根的野草似的,在风里飘啊飘,散着散着,那点人味儿就磨没了,剩下的全是怨、是恨、是不甘!
熬到最后,就成了‘幽’——那可不是普通的鬼,是攒了八辈子怨气的邪物!
眼睛里早就没了人的模样,只剩下想拉着活人一起下水的狠劲!”
话音刚落,结界里的屠暗像是应和似的出一声尖利的嘶鸣,青灰色的躯体上黑纹暴起,撞得结界壁上的金光都晃了晃。
雪丐瞥了它一眼,往地上又啐了口:“就像这屠暗,当年指不定是怎么死的,如今眼里只剩下害人的念头了。”
雪丐龙炎眼角的余光扫到路人,见他嘴唇抿得白,手紧紧攥着衣襟,指节都泛出青来,喉结还一个劲地上下滚动,便知道这后生是真被惊着了。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往结界那边扬了扬下巴,下巴上的胡茬跟着颤了颤。
结界里的屠暗像是被这番话剜到了痛处,青灰色的躯体猛地鼓胀起来,原本与人齐高的身形硬生生膨胀了半尺,皮肤下的黑纹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细蛇在皮下钻动、狂舞,甚至能看清那些纹路末端分叉的尖刺。
它眼窝中那两簇暗紫色鬼火“腾”
地窜起半尺高,映得结界内壁都泛出一层诡异的紫光。
“嗬——!”
屠暗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四肢猛地撞向结界壁。
只听“嗡”
的一声闷响,淡金色的结界像被重锤砸中的铜钟般剧烈震颤,壁面荡开层层涟漪,连站在外面的路人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麻。
那些泛着金光的符文在撞击下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瞧见没?”
雪丐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嘴角撇成个嘲讽的弧度,眼神里的厌恶像淬了冰,“这德性,跟它们那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星子溅在尘土里,“那伙子里最狠的就是幽帝,老辈人说他长着九个脑袋,每个脑袋都咧着嘴笑,专挑半夜啼哭的娃娃和走夜路的单身汉下手,一口一个,嚼活人魂魄跟嚼脆骨似的,咔嘣响。”
他掰着满是老茧的手指,一条一条数着,语气里的狠厉几乎要溢出来:“底下五个护法更是一群畜生——水淹那厮,一抬手就能召出黑沉沉的阴水,那水看着清,沾着点皮就往骨头里钻,能把人活活泡成一滩脓水,连骨头渣都剩不下;火燎更不是东西,一张嘴就喷绿幽幽的鬼火,烧不着衣服烧魂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儿被烧成灰,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风毒最是阴损,吹口气跟春天的暖风似的,可活人闻了,皮肉就会从脚底板开始烂,一路烂到头顶,最后变成一滩臭烘烘的烂泥,连苍蝇都嫌腥。”
雪丐顿了顿,往结界里正疯狂撞墙的屠暗瞥了一眼,眼神更冷了:“还有个叫悍匪的,生得跟个黑铁塔似的,手里拎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专在坟圈子里转悠,谁家刚死人,他就守在旁边,等死者魂魄离体的瞬间一把抢过去,拿回老巢炼邪术,据说被他炼过的魂魄,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他突然伸出手指,重重戳了戳结界壁——那里正被屠暗用利爪反复抓挠,留下一道道白痕。
“就这第四位的屠暗,论阴损比起前三个只多不少。
它不直接杀人,偏喜欢躲在影子里勾人魂魄,等你现的时候,魂儿早就被它缠上了,先是让你夜夜做噩梦,耗光你的精气神,再一点点吸你的阳气,最后让你变成行尸走肉,供它驱使。”
话音未落,屠暗像是听懂了这番话,撞墙的力道更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