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仿佛被无限拉长,从耳畔一直钻进意识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丹田处那股白日里炽烈如火的能量忽然开始变化。
起初只是一丝微弱的清凉,像滴冰水落入滚油,渐渐扩散开来,与原本灼热的火属性能量交织、融合。
到后来,那股灼热感竟慢慢褪去,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路人闭着眼,意识却异常清晰地“看”
着这一切——两种能量的界限分明,白日的炽烈如同跳动的火焰,此刻的温存恰似流淌的清泉,在体内交替更迭,泾渭分明。
他心里微微一动:定是昼夜交替的时刻到了,连天地间的灵力都跟着换了性子。
路人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涌入带着凉意的晚风。
他凝神催动丹田内的温润能量,那股暖流便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像条温顺的小蛇,一丝不苟地环转一周。
待能量归位的瞬间,他双手迅交叠,指尖在胸前结成吐纳印,拇指相抵处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
夜昼交替的曦月能量恰在此时涌来,如同被无形的漏斗牵引,丝丝缕缕地汇入体内。
可这能量刚过心口,就被一股更蛮横的吸力卷走——那吸力带着种近乎粗暴的贪婪,是寄宿在他体内的貔貅在动。
路人甚至能“看”
到那些银蓝色的曦月能量在经脉里打着旋,刚聚成一小团,就“嗖”
地被拽进意识深处,连点余温都没留下。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眉头微微蹙起:“真是邪门,这貔貅修的是纯阳真气,浑身烧得跟火炉似的,怎么偏偏对这阴寒的曦月能量馋成这样?跟猫见了鱼似的。”
念头刚落,意识里就炸响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带着股被打扰进食的恼怒:“我不吸点纯阴能量中和,你以为你能撑到现在?”
貔貅的灵力波动骤然变得滚烫,像块烙铁贴在路人的经脉上,“我体内的纯阳之力快溢出来了,不找阴性能量对冲,不等七月十五,你这身子就得炸成漫天碎肉,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哇咔,有这么夸张?”
路人反倒来了兴致,故意拖长调子,语气里带着点戏谑,“该不会是你急着找酒窖,编瞎话吓唬我吧?我可告诉你,我见过的风浪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这点小伎俩可骗不了我。”
经历过几次生死边缘的挣扎,他对这种“生死威胁”
早已脱敏,反倒觉得这貔貅炸毛的样子有点好笑。
“你——”
貔貅显然被噎得不轻,意识里掀起一阵狂暴的灵力浪涛,烫得路人指尖麻。
它气急败坏地吼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心当成驴肝肺!”
吼完,那股贪婪的吸力突然弱了下去,曦月能量在经脉里积了一小团,像被冷落的孩子,透着股委屈的滞涩。
路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哎哟——”
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轻快的节奏,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你堂堂上古神兽,还跟我这凡夫俗子计较?逗你玩呢,别当真。”
意识里的貔貅却像被泼了盆冷水,声音陡然沉得像块玄铁,带着种穿透时空的严肃:“玩笑?你可知上古时期的圣兽、神兽、妖兽、恶灵,为何到如今十不存一?”
“谁知道呢。”
路人往水塔上靠了靠,干脆伸直了腿,故意拖长调子,还冲空气吐了吐舌头,“许是嫌天上太闷,自己跑了吧。”
“是因为一句过了头的玩笑,引燃了三界战火。”
貔貅的声音里突然裹进了风沙般的粗糙,像是在翻动刻满伤痕的古籍,“当年青鸾嘲笑玄龟行动迟缓,说它驮不动三山五岳,结果引来水族与飞禽的百年大战,最后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