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兜里掉出来,他弯腰捡起来,又回头瞅了瞅。
直到走到走廊拐角,那几个身影才彻底消失,只剩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铁笼里的封宁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带压痕的苹果,果皮被他捏得皱。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噌”
地一下弹起来,撞得栏杆“哐当”
作响。
“封冠!”
他冲着走廊拐角的方向大吼,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你他娘的千万别做傻事!
听见没有?!”
空荡荡的走廊里,吼声撞来撞去,最后变成模糊的回音。
封宁还在吼,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的血痂彻底裂开,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苹果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死也不会原谅你!”
吼到最后,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重重靠回栏杆上,后背撞得铁条“嗡”
地一声响。
手里的苹果“啪嗒”
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墙角的阴影里,像颗被遗忘的心脏。
走廊里静下来,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扫大街的扫帚声——天,快亮了。
封冠他们走时,那眼神里藏着的决绝劲儿总在路人眼前晃。
李老四拍在封宁胳膊上的那两下,力道重得能听见闷响,不像是寻常告别,倒像在传递什么没说出口的话,巴掌落下时,封宁的肩膀都跟着颤了颤。
再加上最后两人那番没头没尾的对吼,路人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总觉得这群汉子藏着什么掖着的秘密,像根没拔干净的刺。
怕他们再走岔路,路人慢悠悠往铁笼边挪了两步,声音放得像拉家常:“封宁,你这帮兄弟,是真能处。”
“哎——”
封宁猛地抬起头,那声叹息拖得老长,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拽出来的,带着股说不出的憋闷。
他扶着栏杆的手紧了紧,指节捏得白,额角的血痂被这猛地一动挣裂了,细细的血珠顺着颧骨往下爬。
“可惜我太没用了……”
他望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铁门,眼神空落落的,像丢了魂,“当初在村里拍着胸脯说,要带这帮小出来闯天地,挣大钱,过年揣着万把块钱回去,让爹妈在村里抬得起头……谁知道,摊上这档子晦气事。”
他喉结狠狠滚了滚,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却带着颤:“我妈躺在炕上等着救命钱,我妹攥着铅笔头盼着学费……这些事,都成了拖累他们的累赘……”
说到这儿,他突然攥紧拳头,重重砸在栏杆上,“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出去后脑子一热,为了给我家凑钱,再干出什么犯法的事来!”
听着这满是肝胆相照的话,路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他定了定神,决定索性把话说透,往前又凑了半步,语气沉了沉:“封宁,不是我说你,你是真不了解现在的世道。”
封宁转过头,眼里蒙着层雾,带着点茫然,像是没听懂。
“现在早不是单凭一腔热血、一身蛮力就能闯出名堂的年代了。”
路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这是信息科技时代,谁能抓得住第一手消息,懂点真技术,谁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别说挣大钱,就是想和洪泽府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坐下来说话,都不是没可能。”
他顿了顿,看着封宁依旧紧绷的侧脸,那线条硬朗得像块没打磨的石头。
“说真的,我挺羡慕你。”
这话是掏心窝子的,“有这么一群能交心、肯为你拼命的小,这是多大的家底啊。
要是换了我,肯定好好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