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已成贵客(2 / 4)

道:“柳工,等等!”

话音刚落,他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窘迫,揉了揉沉的太阳穴,眼神里带着点刚从倦意中挣扎出来的清明:“我……我有件事想请教您,不知现在方便吗?”

说着,他下意识地直了直腰背,试图掩去那股子几乎要瘫倒的疲惫。

“路小兄弟,”

柳工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的倦意被一抹真诚的笑意冲淡了不少。

他双手往身侧一垂,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的打量,却又不失温和,“经过这一遭,你早已是咱们这儿的贵客了。”

他微微摆了摆手,语气恳切得不容置疑:“说‘请教’可就太见外了。

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柳某人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这话时,他眼角的细纹里盛着了然的光,目光在路人脸上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那神情分明是猜到了对方想问什么,却故意不点破,只等着对方开口。

路人也不绕弯子,脸上漾开一抹坦荡的笑,抬手便自然地拍了拍柳工的肩膀,指尖带着几分熟稔的力道。

他眼神清亮,直勾勾地望着柳工,语气里掺着点促狭的试探,尾音微微上扬:“既然成了贵客,那我要问的事,柳工心里头想必早就跟明镜似的,亮堂着呢吧?”

说着,他微微倾身向前,眉梢挑了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神情里半是笃定,半是等着对方接话的坦然,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嘿——嘿——”

柳工瞅着路人那双眼亮得像探照灯似的眼睛,里头明晃晃的执拗几乎要溢出来,便知今儿不把话说透是过不去了。

他先是低低笑了两声,那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点胸腔共鸣的醇厚,眼角的皱纹被笑意挤成了层层叠叠的沟壑,却像盛着经年的暖阳,温和得能化开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脑勺花白的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嘴角却扬得老高,明晃晃的笑意顺着嘴角往眼角蔓延。

抬手时,袖口的盘扣轻轻碰撞,出细碎的声响,指尖虚虚点了点路人的额头,力道轻得像掸去片落在间的柳絮:“你这性子哟——真是跟年轻时的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转身时,他肩头还轻轻晃了晃,蓝布褂子的下摆扫过梨花木椅的椅腿,带细微的尘埃。

那脚步迈得慢悠悠的,却透着股被缠得没辙的纵容,像是早就把这出“打破砂锅问到底”

的戏码在心里预演了千百遍。

“跟我来。”

三个字裹在风里飘过来,尾音带着点被逗乐的轻快,还掺着丝“早知道你会这样”

的了然。

他往内室走时,特意放慢了脚步,故意让身后的路人能跟上,后脑勺那撮不服帖的头随着动作轻轻颠着,倒像是藏着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引得人越好奇起来。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料香,混着淡淡的墨汁味,昏黄的壁灯在斑驳的墙纸上投下摇晃的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脚下的木地板被踩得微微颤,每走一步都出“吱呀”

的轻响,像老物件在低声絮语。

上了二楼,柳工推开一扇雕着缠枝莲纹的木门,迎面就是那间挂满书画的会客厅。

迎面墙上挂着一幅丈许长的《松鹤延年图》,墨色的松针苍劲有力,丹顶鹤的尾羽用朱砂点染,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两侧的墙壁被紫檀木的博古架占去大半,架子上错落摆着青瓷瓶、旧砚台,还有几卷用锦缎裹着的卷轴,最上层的玻璃罩里罩着支黄铜笔架,架上插着几支狼毫,笔锋还带着点未干的墨痕。

厅中央摆着张梨花木八仙桌,桌面上铺着暗纹蓝布,四角压着青玉镇纸。

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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