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的光芒交织成诡异的色彩。
他们奋力划动四肢,朝着井口那抹越来越清晰的天光游去,而身后,黑暗的洞穴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轰鸣,仿佛巨兽正在苏醒。
墨绿色的水草如同蛰伏的巨蟒,在水流中舒展着蜿蜒的身躯,柔软的叶尖拂过柳叶渗血的脚踝,每一次触碰都像冰凉的手指在轻挠。
嶙峋怪石犬牙交错地堆叠着,表面覆盖的青苔泛着暗绿的幽光,在金龟符文的映照下,时而如腐肉般诡异,时而似翡翠般透亮。
洞穴顶部垂下的钟乳石如倒挂的长矛,滴滴答答的水珠坠入湖面,在寂静的水中炸开细小的涟漪。
冰凉的湖水顺着破碎的衣衫灌入,路人后背的伤口被刺激得泛起密密麻麻的麻痛,每划动一下手臂,都像有无数银针在扎。
他的草鞋早已不知去向,脚趾在粗糙的岩石上摸索着力点,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在湖水中灼烧般疼痛。
但此刻他牙关紧咬,任由血水在水中晕染。
当水流突然变得湍急,视野豁然开朗的刹那,井口洒落的天光中,二十余柄寒光凛凛的玄铁钩正悬在半空,钩身布满细密的倒刺,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
勾着的绳索另一端,隐约可见人影晃动,甲胄碰撞的轻响混着低沉的交谈声,顺着竖井传了下来。
路人瞳孔骤缩成针尖,猛地将柳叶拽进石缝。
潮湿的岩壁上布满尖锐的凸起,硌得她闷哼一声。
岩壁缝隙里堆积着经年累月的贝壳碎屑,在两人蹭过时出细碎的声响。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水面上漂浮的火药包残片,那残留的引信还带着灼烧的焦黑,而不远处,几枚铜铃随着水流轻轻摇晃,只要稍有触动,便会出清脆的声响——追兵竟在此处布下了天罗地网。
二十余名蛙人裹着泛着幽光的黑色潜水服,宛如从深渊爬出的机械章鱼,在竖井洞口呈扇形缓缓散开。
为的壮汉足有两米高,铁塔般的身躯将洞口大半的天光都遮挡住,脖颈处狰狞的刀疤蜿蜒至耳际,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宛如一条随时会苏醒的毒蛇。
他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硝烟,此刻正用戴着铁制指虎的右手狠狠敲击着氧气瓶,出沉闷的“当当”
声,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
“都给老子麻利点!”
壮汉扯着沙哑的嗓子咆哮,声浪震得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他嘴角的刀疤随着怒吼扭曲成骇人的弧度,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他身后,五台液压破拆机正在疯狂运转,钢铁巨臂上布满交错的划痕与凹痕,显然经历过无数次残酷的战斗。
机械臂末端的钻头如怪兽的獠牙,每一次撞击岩壁都迸出耀眼的火星,震得岩壁簌簌抖,飞溅的钟乳石碎片像锋利的冰晶,划过蛙人们的面罩,在惨白的探照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其余蛙人默不作声地执行着指令,腰间的探照灯将浑浊的湖水切割成惨白的光带,光束中漂浮的细小颗粒清晰可见,仿佛悬浮着无数未安息的灵魂。
他们头盔上的战术摄像头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宛如野兽的眼睛,透过防雾面罩,隐约可见他们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肃杀之气。
其中一名蛙人抬手擦拭护目镜上的水渍,露出眉骨处狰狞的青色纹身——那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与他冰冷的眼神相得益彰,动作间尽显冷酷果决。
随着破拆机的持续轰鸣,原本浑然天成的岩洞轮廓正在钢铁巨物的啃噬下支离破碎。
飞溅的碎石与激荡的水花交织,在惨白的光影中营造出末日般的景象。
岩壁上的青苔被震落,露出下面斑驳的岩石,如同被剥去皮肤的血肉。
壮汉盯着逐渐扩大的洞口,喉间出低沉的笑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