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尽全力,此刻躺在潭底的,就是我们的骨头了。
"
话音落下,洞窟深处传来暗河奔涌的轰鸣,仿佛在为这段沉重的过往叹息。
柳叶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如同被风吹拂的蒲公英绒毛,眼底最初的惊愕逐渐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她半垂着头,沾着尘土的丝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将那双泛起涟漪的杏眼半遮半掩。
沾着血渍的指尖机械地揪着裙摆,原本平整的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揉得皱皱巴巴,金线绣制的花瓣在她的力道下扭曲变形,却浑然不觉。
"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尾音还带着微微的颤。
贝齿咬住下唇,咬得太紧,下唇泛起一抹不正常的艳红,随即又迅褪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内心的懊恼与自责。
"
我整日被叔伯们护在羽翼下,只知道听那些斩妖除魔的传奇故事,"
她自嘲地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满是苦涩,"
却不知这江湖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倒真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
"
洞顶一滴水珠"
啪嗒"
落下,不偏不倚砸在她肩头,溅起的细小水花沾湿了她的衣领,又顺着脖颈滑进衣襟。
她却恍若未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神变得愈坚定,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光:"
等出去后,我定要独自游历江湖。
去看看被人类破坏的山林,听听灵兽们的悲鸣,"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要亲眼看看这世间真实的模样,而不是活在别人编织的美梦里。
"
话音落下,她忽然转身,间的银铃随着动作欢快地叮当作响,打破了洞窟里沉重的氛围。
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明亮的光彩,带着几分俏皮与关切:"
不过大侠,"
她上下打量着路人染血的衣衫和摇摇欲坠的站姿,挑眉笑道,"
你现在这模样,别说闯荡江湖了,怕是走不出这洞窟就要晕倒。
"
说着,她已经从腰间解下一方还算干净的帕子,扬了扬道:"
乖乖站好,本姑娘的包扎手艺可是祖传的,保证把你这血披风变成帅气的江湖侠士装!
"
路人抬手抹去额角混着血污的冷汗,指腹蹭过结痂的伤口,疼得眉峰狠狠抽了抽。
他的目光扫过剑阵残留的淡淡红光,像淬了火的刀刃般锐利:"
儿女情长先放一放。
"
沙哑的嗓音里裹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弯腰时后背撕裂的伤口渗出新血,将衣料死死黏在皮肉上。
他弯腰捡起半块泛着暗金色泽的敖饕鳞片,指节因用力而暴起青筋,鳞片在掌心出"
咔嚓"
脆响,化作簌簌金粉飘落。
"
先让寻物金龟出去探探情况。
"
话音未落,转身时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岩壁,指节在粗糙的石壁上刮出刺啦声响,却咬着牙扯出个带血的笑:"
看来得给这副老骨头打个补丁了。
"
柳叶小跑着跟上,裙摆扫过碎石出细碎声响。
潮湿的水草像贪婪的触手缠住她的绣鞋,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挣脱。
路人见状,强撑着挺直脊背,用剑柄挑开缠住她脚踝的水草,动作间伤口又渗出鲜血,在石壁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
跟着我,"
他哑着嗓子叮嘱,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洞窟的黑暗里,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