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堆积的岸边蒸腾着瘴气,月光被浓重的云层碾成碎银,洒在潺潺流动的暗河上。
路人屏住呼吸蜷缩在半人高的芦苇丛中,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成摇摇欲坠的水珠。
突然,洞口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扭曲膨胀,腥风裹着陈年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路人胃部一阵翻涌。
他强忍着不适,微微侧头望去,只见一双赤目在阴影中缓缓亮起,宛如两盏燃烧的血灯。
那赤目愈明亮,额间的第三只竖瞳也随之睁开,迸出令人心悸的凶光。
敖饕庞大的身躯缓缓探出洞口,每移动一分,地面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獠牙交错间滴落腥臭的涎水,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当它完全现身的刹那,碎石随着利爪的挥动如霰弹般迸射,几块碎石擦着路人耳畔飞过,在芦苇杆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路人瞳孔骤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那山岳般的巨躯压来时,带起的强劲气流将岸边芦苇尽数绞成齑粉,漫天飞舞的碎屑如同锋利的刀片,在他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不敢出半点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冷汗浸透的粗布衣紧贴脊背,路人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敖饕腥热的鼻息已喷在脖颈,他猛然翻身时,碎石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苍白如纸的脸上青筋暴起,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求生欲,他死死盯着头顶倒悬的钟乳石,那些尖锐的石锥在阴影里泛着冷光,与缠绕的藤蔓编织成诡谲的天然屏障。
"
还有机会"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沙哑低语,路人突然想起入洞时匆匆瞥见的那道幽深裂隙。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指甲深深抠进岩壁,身体因过度紧绷而微微抖,他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沙哑地低喃:"
只能赌这一次了"
随即,他猛地撑起身体,踉跄着冲向岩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却再无半分迟疑。
"
屏住呼吸!
"
路人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
他将浑身颤抖的柳叶死死箍在怀中,鼻尖瞬间被少女间若有若无的山茶花香气萦绕,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引得他心头一颤。
敖饕震耳欲聋的怒吼震得岩壁簌簌落石,他却顾不上擦去额角渗出的冷汗,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凸起如虬结的树根。
借着岩壁凸起的嶙峋棱角,路人猛地力,肌肉紧绷如满弓。
两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逆着巨兽俯冲的方向弹射而出。
水草如贪婪的触手瞬间缠上他们的身躯,锋利的草叶像无数把小刀,毫不留情地割裂路人后背的衣衫,刺痛的血珠顺着脊梁蜿蜒而下,却意外减缓了坠落的冲力。
柳叶本能地将脸埋进路人坚实的胸膛,丝扫过他的下巴,带着一丝痒痒的触感。
路人咬牙闷哼,手臂却将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当敖饕撞碎洞口巨石的轰鸣声轰然响起时,他们已顺着湿滑的岩壁坠入黑暗。
洞顶垂落的荧光苔藓在巨兽愤怒的咆哮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路人后背血肉模糊,却仍牢牢护着怀中完好无损的少女,暧昧的气息在生死一线间悄然蔓延。
洞壁渗出的寒雾如鬼魅般缠绕着两人,腐殖气息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