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及蛙人要害前的刹那,都会诡异地改变方向。
那些飞溅的碎石、翻涌的暗流,看似凶猛,实则像一双无形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闯入者往外推搡。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湿漉漉的丝垂落眼前,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震惊与骇然。
原来所有的"
攻击"
,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驱赶;每一次看似致命的威胁,都暗含着微妙的克制。
这种认知让他不寒而栗,却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敬畏。
路人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礁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避水符在他颤抖的指尖被揉得皱成一团。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湿润的黑垂落额前,遮住了那双充满震惊与懊悔的眼睛。
"
我们一直都错了。
"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像是被锋利的刀刃生生割裂,尾音被暗流拉扯得支离破碎。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敖饕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咸腥的血水漫过下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摩挲着符咒的动作,仿佛想从这熟悉的触感中寻找一丝慰藉。
"
人类总以为自己是万物的主宰。
"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凉,"
我们带着贪婪和恐惧闯入这里,把所有未知都当作敌人"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灰白。
"
可那些看似凶猛的攻击,那些掀起的风暴"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
不过是温柔的驱赶,是我们把善意的警告,硬生生读成了杀意。
"
说罢,他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水珠顺着睫毛滚落,不知是海水,还是悔恨的泪。
柳叶冰凉的指尖攥住他浸透的袖口,指腹传来布料粗糙的触感。
她仰头望去,却见路人如凝固的礁石般僵立,潮湿的黑垂落额前,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那双眼眸里,懊悔与震撼交织成漩涡,仿佛倒映着整片深潭的秘密。
深潭深处,一道悠远的龙吟突然响起。
这声龙吟不再裹挟着雷霆万钧的威压,尾音像被水流揉碎的月光,带着绵长的叹息。
声波荡开的涟漪拂过他们战栗的皮肤,柳叶看见路人喉结剧烈滚动,睫毛上的水珠簌簌坠落——那声叹息里,似有千万年的孤寂,又藏着对无知闯入者的无奈悲悯,在水波中层层叠叠,久久不散。
路人的指尖还死死抠着一截水草,指节泛白得像泡的鱼骨,水珠顺着他僵直的手腕啪嗒掉进领口,冻得他后颈一缩,却依然保持着石化般的姿势。
柳叶突然从海藻丛里"
咕噜"
冒出头,梢缠着的水草像顶着团绿色泡面,她眨着沾着晶亮水珠的大眼睛,沾着沙粒的鼻尖皱成小包子:"
小哥哥!
"
少女突然踮脚戳他肩甲,溅起的水花糊了路人一脸,"
这大蛟是不是刚表演水上飞人杂技?把蛙人当甩水球似的,还带特效蓝光!
"
她扒着礁石转圈圈,潜水服上的荧光条晃成小灯笼:"
早知道让它们买张票,敖老板这波操作不得收个百八十万?"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两根手指比成钳子状在路人眼前晃悠,"
该不会是蛟王最近追《水下1o1》,想出道当顶流吧?"
他猛地一抖,像被点了笑穴的提线木偶,僵硬的肩膀突然软下来。
望着水面上渐渐稀释成粉色的血雾,喉结像卡了颗跳跳糖似的上下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