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的自行车架和泡沫箱。
路人抬手抹了把额角薄汗,踏上锈蚀的铁楼梯。
每级台阶都覆着层黏腻的灰,金属栏杆被岁月啃噬得坑坑洼洼,扶手上残留着各色胶布和小广告的痕迹,晒了整日的金属还带着灼人的余温。
二楼的走廊堆满了杂物,腌菜缸挨着蜂窝煤炉,旧纸箱摞得比人还高,中间只留出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通道。
尽头那扇虚掩的木门早已褪成灰白,门板上贴着泛黄的明星海报,边角卷翘着露出底下斑驳的木纹。
门缝里漏出暖黄的灯光,混着此起彼伏的电子元件碰撞声,像是某种隐秘的暗号。
路人整了整微乱的衣领,嘴角笑意未散,指节叩响门板时,老旧的木门出空洞的回响,惊得墙角的蟑螂慌不择路地钻进墙缝。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一股混杂着老旧木料霉味与电子元件焦糊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间不足六平米的出租屋犹如被打乱的拼图,简易隔板粗暴地将空间劈成上下两层,隔板边缘还粘着泛黄的胶带,摇摇欲坠地悬在半空。
下层空间几乎被一张破旧的弹簧床占据,褪色的床单下,凹陷的床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边缘处露出棉絮和弹簧的残骸。
一旁的掉漆组合柜歪歪斜斜地立着,柜门半开半掩,里面塞满了摞到柜顶的二手笔记本电脑,纸箱东倒西歪地挤在缝隙间,几叠打印纸随意地插在笔记本与纸箱的空隙中,边缘卷边黄,有些还被啃出细碎的齿痕。
上层空间更是密不透风,铁制货架上密密麻麻码着各种主板、键帽和硬盘,不同型号的电子元件杂乱堆叠,连天花板都成了收纳区——几串数据线如同黑色藤蔓般垂落,与缠绕的电源线、网线交织在一起,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墙角的路由器和交换机亮着幽蓝的指示灯,在昏暗的房间里忽明忽暗,与桌上摇晃的台灯形成诡异的光影交错。
向韬整个人蜷缩在吱呀作响的塑料凳上,脖颈前倾成诡异的弧度,鼻尖几乎要戳到拆解到一半的笔记本电脑外壳。
他灰白的眉峰紧紧拧成结,稀疏的头垂落额前,随着手部动作微微晃动,露出头顶大片泛着油光的皮肤。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裸露的电路板,瞳孔因高度集中而缩成针尖,连睫毛都凝固在空气中。
沾着锡渣的螺丝刀悬在芯片上方微微颤抖,他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一张一合,仿佛在默念只有自己能听懂的代码咒语。
拇指与食指捏着镊子,正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枚比米粒还小的电阻,手腕稳得像精密仪器,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成绵长的细流。
窗外的霞光斜斜切进屋子,在他紧抿的嘴角、凸起的颧骨镀上金边,汗珠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在专注的神情中炸开细小的光斑。
满室杂乱的电子元件此刻都成了无声的背景,唯有他与电路板之间,流淌着外人无法介入的专注结界。
“嘭!
嘭!
嘭!”
指节叩击在腐朽的木门上,空洞的回响震得门框簌簌掉灰。
向韬握着电烙铁的手猛然一抖,滚烫的焊锡珠“啪”
地溅在布满划痕的桌面上。
他浑身如筛糠般剧烈震颤,螺丝刀顺着掌心滑落,在地板上滚出一串刺耳声响。
逆光中,他像被定住的木偶般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灰白的眉毛高高吊起,秃脑门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喉结如同卡壳的齿轮,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三次,才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半句话:“你你怎么”
话音未落,他突然像被火燎到的老鼠,慌不择路地从塑料凳上弹起,后背重重撞翻身后的零件箱。
五颜六色的电容、电阻如雨点般砸落,在地面迸溅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