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指甲刮过生锈的铁板,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夜枭。
月光掠过他扭曲变形的面容,将凹陷的眼窝、歪斜的嘴角照得青白如纸,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在阴影中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
成王败寇,不过是俗世铁律。
"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癫狂,突然松开紧攥的拳头。
那串染血的念珠如受惊的蛇群,噼里啪啦散落在青石板上,暗红色的珠子骨碌碌滚远,表面流转的黑雾渐渐消散。
他张开双臂,做出任人宰割的姿态,残破的袈裟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
"
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的暗光,藏着未熄的不甘与算计。
他踉跄着跌坐在石阶上,破碎的袈裟下渗出暗红血渍,却仍倔强地昂着下颌。
夜风卷起他蓬乱的灰白长,那双翻涌着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干裂的嘴唇不断颤抖,仿佛要将满腔不甘化作利刃,剜进每个注视他的目光里。
此时的幽冥佛如同一只被折断羽翼的困兽,瘫坐在冰冷的青砖上。
破碎的袈裟凌乱地挂在身上,暗红的血渍在布料间蜿蜒,脖颈断裂的佛珠散落一地,浑圆的珠子还在微微颤动。
他垂着头,丝如蛛网般遮住半张脸,嘴角却挂着一抹扭曲的冷笑,从喉咙深处出断断续续的低喘。
净空老和尚垂眸立于石阶之下,枯瘦如柴的双手缓缓合十。
他捻动的并非寻常佛珠,而是一串由百年雷击枣木制成的念珠,每颗珠子表面都布满蜿蜒交错的焦黑纹路,宛如盘踞其上的古老雷蛇。
这些纹路中隐隐透出金芒,随着捻动流转,仿若将天地间的雷霆之力都禁锢在其中。
佛珠每隔七颗便缀着一枚青铜法铃,铃身刻满梵文,随着动作轻响,清越之声中竟带着几分震慑人心的威严。
苍老的面容古井无波,浑浊的眼眸深处却倏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似是对眼前污秽的本能排斥。
他宽大的灰袍随风猎猎拂动,衣摆间绣着的金线莲纹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佛门的慈悲与庄严。
木屐踏在台阶上出规律的“嗒嗒”
声响,每一步都沉稳如钟,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未曾偏移分毫,仿佛幽冥佛不过是脚下尘埃。
随着他一步步登上六合彩二楼,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唯有那串佛珠的铃音,还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似是在为这场纷争画上句点,又仿佛在警示着世间的一切罪孽与因果。
苍恒与苍梧并肩而立,浑浊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苍恒眼睑微垂,眼角堆叠的褶皱如老树年轮,将眼底情绪尽数遮掩,唯有喉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搭上颈间深褐色的沉香木念珠,指腹摩挲着每颗珠子上凹凸不平的纹理,那串佛珠已被盘得亮,隐隐透出温润的光泽。
苍梧则深深垂下头,雪白的长眉几乎要遮住双眼,宛如两抹凝结的霜。
他苍老的面容上,沟壑般的皱纹里似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
这叹息声中,既有对世事纷扰的无奈,也含着对众生苦厄的悲悯。
二人缓缓盘坐于地,暗青色的袈裟如平静的湖水般铺展开来,布料上金线绣制的莲花图案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苍恒左手轻捻佛珠,右手结出无畏印;苍梧则双手合十,置于膝上。
木鱼声自袖中悠悠响起,节奏舒缓而坚定,仿佛穿越千年时光的晨钟暮鼓。
随着经文从他们口中流淌而出,空气中渐渐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将周遭的喧嚣与戾气尽数隔绝在外,营造出一方静谧的修行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