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刚开口,就被师父猛地拽住衣领。
老人粗糙的手掌带着常年握剑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压低声音道:"
小崽子,史书上写的未必是真!
"
师父穆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年楚地就有传言,虞姬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话未说完,龙泉剑突然出一声尖锐的长鸣,震得三人耳膜生疼,周围的雾气都被震出一圈圈涟漪,墓碑上的蟠龙浮雕在红光中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扭动着身躯。
山风裹挟着砂砾如利箭般劈头盖脸砸来,打在石碑上出细密的“沙沙”
声响,仿佛无数虫蚁在啃噬着古老的纹路。
路人蹲下身,借着暮色中微弱的天光,壮着胆子将指尖探向碑面。
那些被岁月侵蚀得坑洼不平的刻痕里,突然渗出粘稠的液体,触感像是沾着血的绸缎,凉意顺着指尖直窜脊梁骨。
暮色如墨,将“大楚高祖皇太后讳虞姬之墓”
的碑文浸染得愈深沉。
忽然,凹陷的字迹中渗出墨色汁液,宛如活物般顺着笔画游走。
原本斑驳的刻痕被汁液填满,泛着湿润的油光,笔画边缘翻卷扭曲,竟像是伤口中新生的血肉在蠕动。
路人瞳孔骤缩,恍惚看见字迹深处浮现出一双含着血泪的眼睛,睫毛颤动间,墨汁如泪滴般顺着石碑流下,在底部聚成小小的血泊。
“师父!
胡大爷!”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另一座墓碑上,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字这字在流血!”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与墨汁混成暗红色漩涡,直扑他面门。
师父穆策佝偻着背冲上前,枣木拐杖在碎石上磕出急促的“嗒嗒”
声响。
老人浑浊的眼球几乎要贴到碑面,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字迹,指甲缝里还嵌着前日驱邪留下的朱砂:“大楚”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脖颈青筋暴起,常年晒黑的脸涨得紫。
胡冷老头三步并作两步挤到旁边,三角眼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鹰钩鼻下的胡须剧烈颤抖:“高祖皇太后?”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却仍死死盯着碑文,“这不可能!
史记里记载虞姬明明”
话音被山风撕碎的瞬间,他腰间的桃木剑突然出蜂鸣,剑鞘上的符文红光暴涨。
潮湿的雾气不知何时漫了上来,裹着浓重的腥甜气息。
路人盯着那些在暮色中忽明忽暗的字迹,只觉寒气顺着脚底直窜天灵盖。
石碑表面渗出的水珠愈密集,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在碑后呵出千年冷气。
“虞姬?”
他喃喃自语,牙齿不受控地打战,“西楚霸王的宠妾,怎么会成了”
深秋的山风裹挟着腐叶,如厉鬼尖啸般掠过坟场。
路人的指尖刚触碰到石碑冰凉的表面,石面突然泛起蛛网状的裂痕,粘稠如沥青的墨汁顺着纹路渗出,像无数黑色的细蛇缠绕上他的手指。
师父穆策暴喝一声,枯瘦如柴的手掌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白,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别动!
"
老人布满沟壑的脸因惊恐而扭曲成青灰色,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碑文右下角,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不断变化的血色痕迹。
枣木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落的碎石滚入墨汁中,瞬间被染成漆黑,表面泛起诡异的油光,仿佛被浸泡在沥青里。
浓稠如墨的黑暗中,三人几乎是同时扑到墓碑边缘,带起的砂砾噼里啪啦砸在斑驳的石面上。
胡冷老头鹰钩鼻几乎要贴进石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