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正河村已沦为浑黄的水狱。
闫慧被母亲黄兰死死拽着,冰冷的河水没到胸口,刺骨的寒意和汹涌的暗流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父亲闫再生在前方拼命用身体抵住一根歪斜的房梁,试图为妻儿撑开一丝空间,但他自己也在洪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弟弟闫路趴在母亲背上,哭声早已嘶哑。
土坯房在洪水的咆哮中土崩瓦解。
木梁、家具、锅碗瓢盆在浑浊的激流中翻滚碰撞。
绝望如同这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吞噬着最后一丝生气。
闫再生赤红着双眼,喉咙里出困兽般的嗬嗬声,那里面混杂着对天灾的愤怒、对债主的怨恨,以及……一丝对自己无能、乃至迁怒于「不祥」女儿的复杂情绪。
这股极端强烈的、针对自身的负面情绪,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穿透洪水的喧嚣,狠狠扎进闫慧早已麻木的意识深处。
一直被动承受着外界情绪的她,在这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了父亲那混杂着绝望与怨怼的意念指向自己。
为什么……是我……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冰冷和绝望彻底冻结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暖意,如同冬夜划过的火柴,突兀地在她的心口亮起。
那不是物理上的温暖,而是一种意念上的支撑。
她仿佛看到了一只墨蓝色的、翅翼缀满星辉的蝴蝶,在无尽的黑暗中奋力扇动着翅膀,洒下点点带着青草气息的光粉。
同时,一个遥远而焦急的声音,直接响在她的心底:
「坚持住……活下去……」
是梦里的那个声音!
是那个叫阿雅的女孩?还是……我自己?
这股暖意是如此微弱,在滔天洪水中简直不值一提。
但它出现得恰到好处,像一根救命稻草,让闫慧即将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了一瞬。
也就在这一瞬,她右手的虎口和食指,同时传来清晰的灼热感!
洪水中,无人注意到,闫慧那根一直异样的食指(鳞化指在现实世界的映射),指尖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虹彩般的微光。
她下意识地、被动地握紧了母亲冰冷的手。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