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僵在原地。
老人已经卧倒在垫了麻袋的射击位,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隆起,却稳得像焊死的钢架。他右眼贴上瞄准镜时,左眼依然睁着。
七百米外,帝景酒店的玻璃幕墙在霓虹灯下泛着光。
老人调整呼吸节奏,食指虚扣在扳机上。
他佝偻的背影像一截枯树桩,孤零零地杵在写字楼边缘。
他浑浊的老眼俯瞰着脚下这片城市——星空下,车流在钢铁森林间穿行,霓虹灯闪烁成一片绚丽的海洋,不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酒店里,音乐和人群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多么讽刺啊。老人想。
他一生勤勤恳恳,清贫节俭,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家中病弱妻儿的健康平安。
可眼前这些人却连他这点权利都要夺走,让他永远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只为那杯中多一口香槟。
老人深吸了口气,布满裂痕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握枪的手突然青筋暴起
瞄准镜十字线里,西装革履的夏正衡正在给香槟塔倒酒,浑然不觉死亡,正从三十一层高度俯瞰着他。
……
郁夕站在聚光灯下,唇角挂着完美的微笑,声音轻柔而真挚,仿佛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对父亲的敬爱。
"我由衷地感谢父亲对我的教导。"
她的目光越过满座宾客,不经意地扫向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路灯光,她眯了眯眼,却什么都看不清。
——还没动手吗?
她心里焦灼,可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甚至更加礼貌。
"……我的父亲并不像大家所言的那样,回想起来,他真的教了我许多东西,"
她轻轻抚过话筒,环视众人,"他教我要好好读书,要回报社会,要成为一个对他人有益的人。"
台下响起赞叹的低语,有人甚至感动地点头。
郁夕的笑容更深了,可眼底却冷得可怕。
"总而言之,今天我想说的是,没有他的栽培,我就不会成为今天的我。"
她深深鞠躬,长发垂落,遮住了她一瞬间绷紧的下颌。
掌声如潮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