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昆宙躯壳被斗战胜佛的棒影敲出蛛网般的裂痕,最后,赤袍老僧指尖残留的九色光点化作最后一击,穿透裂痕正中昆宙的眉心。
恒星寂灭,黑暗彻底吞没破碎星辰时,昆宙的躯体开始崩解。
先是战靴化作流沙渗入岩缝,接着腿甲如风化千年的青铜器般片片剥落。
他仰头望向正在显现的星斗,瞳孔里映出北斗第七星的微光。
当年与谛缺在族中共同成长、没有算计的一段祥和岁月,在万族盛宴上背着长辈偷喝的那坛琼浆,此刻仿佛又涌上喉头。
哐当……
当最后一片胸甲坠地,那颗星辰突然响起编钟般的清鸣。
其的血肉化作土壤,毛发化作植被,竟是让这颗域外星空的平平无奇星辰,在某一刻滋生出了生命之兆?
但好景不长,一颗生命星球的诞生,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很快,枯荣衰败。
一切都尘归尘。
嗖!
当紫薇星域北境朝阳似火、缓缓攀升时。
翩翩美少年模样的老疯子正在溪边冲洗指甲缝里的青铜碎屑。
斗战胜佛立在一处崖边,隔着千万里地,远远地隔空相望那道紫发、金衣仙影。
时隔多年,他终于毙了昆宙。
只是这大战落幕,他却没有前往与之相见。
他,乃至她,心里都清楚,在婚约解除的那一刻,日后再相见,惆怅或许会有,恍惚、失神这些或许都会有,但更多的,其实只有让自身隐约不自在的“尴尬”。
沙沙……沙沙……
蓦地,斗战胜佛似是看到了什么,随即降魔杵上缠绕的愿力丝线,悄悄勾住了天地间一缕飘散的紫色长发。
长发晶莹透亮,却带着几许血腥味。
概因前不久这缕紫发的主人,才用之屠灭了几艘战船上的金乌部众。
片刻后。
山崖上,斗战胜佛将那缕紫发珍而重之收起。
……
“唉……”
良久,一声叹息在崖边响起。
赤袍老僧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一切。
都已回不去。
抉择一旦做出,无论是何苦果,也只能自己将之吃下去。
……
……
北斗星域。
东荒,中域。
轰隆隆……
不死山禁区边缘的雾霭突然撕裂。
一艘坠入禁区内、沉寂多年的金属飞碟悬于半空,碟身斑驳的雷纹正渗出幽蓝光晕,恍若复苏的巨兽睁开了眼。
舱内几道人影被全息星图映得忽明忽暗,为首的紫瞳女子指尖划过虚空,光幕中立即浮现出千里外某个正在渡劫的少年。
“血脉驳杂的王体?勉强凑合吧……”
她耳垂悬挂的玉蝉法器轻颤,声音冷得像万年寒冰。
话音落下。
飞碟底部突然裂开六棱晶柱,刹那间贯穿云层。
轰隆隆……
那少年刚扛过最后一道雷劫,还未来得及调息,便被晶柱里迸发的银色锁链缠住脖颈。
“嗬!!!嗬……什么人?!放了我……”
脖颈被禁锢,少年双手捶打在锁链上,但被锁链上密布的倒刺扎入血脉,将他浑身精血抽成赤红光流,顺着锁链倒灌入飞碟腹舱。
一股窒息之感顿时从四肢百骸涌向头颅!
“那……那是什么?”
远处,在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