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却像被泼了盆冷水,凉飕飕的。她忽然想起惠娥总说的“门当户对”,以前觉得是老思想,现在才明白,有些鸿沟,不是靠感情就能填平的。
没过三天,梅花大嫂就拎着块花布上门了。一进门就拉着惠娥的手,笑得神秘:“惠娥妹子,天大的好事!小郑家托我来做媒了!”
惠娥正在纳鞋底,闻言手里的针顿了一下:“他大嫂,这事先不急,孩子们还年轻。”
“咋不急?”梅花大嫂往炕沿上坐,“小郑他娘说了,只要小花点头,就托关系把她调到县教育局,还陪送一台彩电、一台洗衣机,彩礼给一万块!这在咱村,打着灯笼都难找!”
小花从里屋出来,脸色淡淡的:“大嫂,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傻闺女!”梅花大嫂瞪大眼睛,“你咋想的?小郑人不错,家里条件又好,多少姑娘盯着呢!”
“他家条件是好,可跟我不是一路人。”小花坐在惠娥身边,“他娘想让我辞掉工作,在城里当闲人,我做不到。”
惠娥放下鞋底,看着女儿,眼神里带着赞许:“小花说得对。咱不图他家的钱,也不图啥城里户口,就图个顺心。”她转向梅花大嫂,语气认真,“他大嫂,谢谢你跑这趟。这门亲事,咱不接。”
“你们咋就这么死心眼!”梅花大嫂急了,“惠娥妹子,你是过来人,该知道穷日子有多难!小花嫁过去,不受罪,不比在乡下教书强?”
“强不强,得自己说了算。”惠娥的声音不高,却透着股韧劲,“我年轻时候,有人给我介绍公社书记的儿子,说嫁过去就能当干部家属。可我就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后来遇见了环宇,再后来遇见了二蛋,日子是苦点,可心里踏实。”
她握住小花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娘不是不让你找条件好的,是怕你受委屈。高门大户的规矩多,人家未必真能瞧得上咱农村姑娘,到时候受了气,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小花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她想起小郑娘那挑剔的眼神,想起那句“门当户对”,忽然明白了母亲的苦心。有些好,看着光鲜,内里却藏着委屈,就像好看的月季,看着热闹,根底下却可能生了虫。
“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小花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也觉得,跟小郑不太合适。他是城里长大的,不懂咱乡下的苦,也未必真能理解我为啥非要守着那些学生。”
梅花大嫂还想劝,可看着母女俩坚定的眼神,只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想好了就行。”
送走梅花大嫂,惠娥给小花倒了碗热水:“想通了就好。感情这东西,就像种麦子,得找块合心意的地,不然再好的种子也长不好。”
小花捧着热水碗,看着窗外的黄土坡。坡上的新绿已经漫开了,像层柔软的毯子。她想起桃花林里的粉色花瓣,想起小郑眼里的认真,心里不是没有不舍,可更多的是释然——有些缘分,只能走到这儿,强求不得。
傍晚时分,小郑打来电话,声音闷闷的:“是我。”
“嗯。”小花应了一声。
“我娘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恳求,“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再想想?”
“小郑,”小花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们不是一路人。你适合找个能陪你在城里过日子的姑娘,而我,离不开我的学生,离不开这黄土坡。”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小花以为他挂了,才听见他说:“我明白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小花笑了笑,“祝你能找到合适的人。”
挂了电话,窑里静悄悄的。惠娥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晚上想吃啥?娘给你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