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看见花开瞬息的绚烂。下一刻,他的心脏便如狂鼓,猛然撞击胸膛,似要破体而出。
不知不觉,轮到他了。
他的对手是一个陌生少年,年纪比他大些,身形也高出半个头。对方一出手,拳风如疾,显然急於显露自己。十七反应极快,立刻抬手格挡,硬生生接下。
十七的来历卑微。他出生於一个贫乏至极的家境,懦弱的母亲丶无能的父亲,还有一大群兄弟姐妹。他是追着被拐走的姊妹逃离家门的,却最终没能救下姊妹,自己反而沦为被贩卖的逃奴,最後被丢在战场,才被谢氏军队捡起。
这一路,他从未获得过温暖。这样的成长,悉数凝成他骨血里的戾气。
此刻与年长雾隐对垒,他丝毫不惧,反倒在短短片刻之内,将对手逼入下风。拳头一记记狠狠砸落,直往对方面门招呼,毫不留情。受过训练的拳击,足以要人性命。对方很快口鼻见血,鲜红溅洒而出。
一旁控场的雾隐见势不妙,情况失控,立刻挥鞭,重重甩在十七肩头。
「放肆!在太女殿下面前,竟如此不知礼数!还不快拖下去!」
十七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不屈。他心知,若此时不将心底之言吐出,今後大概便永无开口之机。既如此,便索性说出来。
「奴无过!奴只是依照命令,与人过招。既是过招,为何不能全力?奴何罪之有?」
「皇上恕罪,属下管束不力。」
离谢蕴最近的一名雾隐当场跪下请罪。他身上的黑衣与其他雾隐略有不同,腰封上绣着三道金线横纹。雾隐虽无严谨上下之分,但每在山庄当差五年,腰封便可增一道金线。三道横纹,已是堂口里数得上的高手,其地位自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