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无非叫你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个值得敬畏的东西。”
何肆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反倒十分冷静,点头道:“自是想过,所以你也只是依葫芦画瓢,没有用心经营过。”
“你之所以不怕这地狱,是因为你已经不在凡人范畴了?别说你这般折损心识地硬扛,在化外一个小小筑基修士都有避灾的法门。”
何肆意有所指道:“还得谢谢你啊。”
刘景抟半分不怒自己弄巧成拙,为他人作嫁衣裳,摇头道:“不谢啊,但你妈和你姐还是凡人啊。”
何肆闻言,一伸手,龙雀大环便映照此地,握在掌中。
刘景抟好似看到稚子耍大刀的滑稽景象,轻笑道:“弄死你真的很简单。”
何肆也是笑,眯着眼,冷厉道:“来啊,你个狗娘养的,求你弄死我。”
《斫伐剩技》中,第十六式,掠脂斡肉,含而不发。
选自屈正世伯的《削腐刀法》。
何肆仗刀身前,身后凝固不动的剑轮纷纷震颤,碎裂,皆为他的刀罡添益。
刘景抟只是有些欣慰地点头,“不错,刀意见长啊。”
“但是别玩了,我眼下有些朋友来访,没工夫应对你了,你也该回去了。”
何肆对此置若罔闻。
刘景抟无奈一笑,挥袖掸除尘埃般,道:“走罢走罢,你先回去过个年……”
何肆感受到此间的排斥,似乎就要醒来,只来得及一刀挥出,刀罡如狱,剑轮突出作刀山。
刘景抟一脚踏平刀山,看到地狱少了个难缠鬼,也是微微摇头,小声道:“你小子,是真倔啊,驯服你跟熬鹰似的……”
但他倒是不怎么气愤,也有耐性。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瓮天数千年,迄今为止,只养出了一个吴殳道友,连上一个邓云仙都还没完全驯服呢。
就在刘景抟也打算抽身离去之时。
忽然自天上一道灿烈刀罡落下,重重叠叠,密密匝匝。
一招连屠蛟党的上剔下,好似神人持斧竖劈混沌。
是何肆持刀又至。
刘景抟终是一愣神,喃喃道:“你小子,怎么回来的?”
正所谓。
请神容易……送神难!
……
阿鼻地狱之中,何肆不惜耗损心识,与那天老爷纠缠不清。
而人世间,那徒留的行尸走肉已然待到腊八。
陈含玉尚未御驾亲征,只是兵马不动,粮草先行。
京城附郭之一,临昌县。
腊八腊八,冻掉下巴。
雪虐风饕,滴水成冰。
今天是今年王夫子学塾最后一日开堂讲课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算是放假晚很了。
无非是王思高私心作祟,担心学生早早放了假,便该玩疯了,不记得他这个夫子了。
自古传道、授业、解惑都是需要学生家中奉礼的,从至圣先师收束修起就没变过。
有些家长只为孩子日后不当目不识书的白丁,才送来学塾几月时间由他调教。
可不管是什么时候入学,读书多久,但凡遇到三节,总要表示一二。
还有便是两礼了,拜师礼和出师礼。
今年休学,到明年再开班,可不绝对是这现在一批老面孔了,起码小半的人得换。
故而王思高一如既往地晚些放假,显得他治学严谨,学生那边虽有抱怨,家长那边总该有感激的,他自然也有所获。
这大过年的,谁还不送些礼?那得多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