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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少去戳老赵心窝子,这大喜的日子,府上张灯结彩,您老人家脸上别披青挂彩。
杨元魁闻言面色微变,转移话题道:“还叫老赵?宝丹都管他叫爷爷了,你不改口?”
杨延赞笑道:“老赵习惯了,叫叔叫伯都感觉不对劲?”
杨元魁单手一拍桌子,佯怒道:“难不成你还想叫爹?”
杨延赞哑然失笑,也是戏言道:“可使不得,怕被老赵拉去滴血验亲。”
杨元魁笑骂道:“滚滚滚!”
杨延赞假意往外头张望,“那我走了,关外道蓝田苏氏和京畿的定远镖局都递来名刺,说今天就要登门拜访了,苏氏那边的王客卿是冲老赵来的,还有一对兄妹,宝丹的朋友,我来招待吧,至于定远镖局那边,同时镖行,同气连枝,爹你也准备准备。”
杨元魁点了点头,也觉得客人有些太多了,无暇一一应对。
起初他只想放下走镖的营生颐养天年了,偏偏老赵这损友,不知存了什么心思,鼓吹喧阗,说要给他风光大办。
杨元魁早起去过一趟管家杨福那里,看见那堆叠成一摞的宾客礼簿,也是呆愣,粗略一点,竟然超了发帖相邀的数倍。
其中一半都是老赵年轻时的熟人,一半则全仰仗本道藩镇越王的面子,毕竟当初杨氏镖局也是举家搬去越王府小住一段时日的,消息虽然是刻意隐瞒了,却也不胫而走。
反倒真心给杨元魁祝贺来的没几个,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被强按牛头,成天收礼见客,人还认不全,只得捏着鼻子虚与委蛇。
来人自是摆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态度,将他这个五品小宗师捧到天上,甚至营造出半座江湖垂老的凄凉架势,感叹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虽然知道老赵是出于好意,但他却是有些消受不起。
“延赞。”
“怎么了爹?”
杨元魁问道:“昨日长春府晋陵县的符荣华来了,他说的事情你打听过了?是真是假?”
杨延赞点头道:“确有其事。”
杨元魁顿时有些小怨怼道:“那我不问,你怎的还不打算说了?”
杨延赞笑着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就安心吧。”
杨元魁沉默了,符荣华是威远镖局在晋陵县设立分局的总掌柜,似乎是在晋陵县怠慢了过宝丹丫头,这次赶在总镖局之前抵达贺县拜访,显然打算是先行一步来讨好堵嘴的。
他说什么刚从长春府走水路进入越州府地界,甚至无须凭证,只消空口白话说一句是为神拳无敌杨一刀杨老爷子金盆洗手祝贺的,沿路顺道的水陆驿站都能下脚喂马乃至吃食留宿。
符荣华说话之时,一脸谄媚,直夸杨氏镖局如此排面,前无古人,骇人听闻。
杨元魁与杨延赞却是眉头渐渐凝重。
离朝武人北多南少,北强南弱,神拳无敌杨一刀的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南面江湖姑且能算作一号人物,但在官家看来,也就是个庶民,连有德耆老都算不上。
杨元魁对此也是诧异,自己何德何能,水陆驿站也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他要是有这本事,还开什么镖局啊?早吃皇粮去了。
杨元魁感叹,“莫不是咱们与那越王府不打不相识,而今冰释前嫌,越王释放的‘一番好意’?”
杨延赞只道:“不无可能,但全国驿站事务隶属兵部的车驾清吏司管理,越王虽然有这本事,终究只是藩镇,至少是明面上不好插手的,恐会授人以柄。”
杨元魁眉头更皱,“那你说……?”
杨延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