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管陈雪,转过身,再一次和那块顽固的石板较上了劲。
这一次,她找到了窍门。
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铁锹的末端,伴随着“嘎吱”一声,那块沉重的青石板,终于被她完整地撬了起来。
因为惯性,她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摔得有点疼,但她看着那块被自己征服的石板,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清脆,爽朗,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发自肺腑的畅快。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个一直沉默着干活的男人,在她笑起来的那一刻,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院子里形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龙雨晴负责撬砖、铲沙、填坑这些最粗笨的体力活。
而陈凡,则像一个严苛的质检员,负责清理石板,以及最后最关键的“安装”和“验收”环节。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她渐渐地掌握了节奏,动作虽然依旧笨拙,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手足无措。汗水湿透了她的T恤,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从未在意过的身体曲线。手臂和大腿的肌肉,开始传来阵阵酸痛,但她却感觉不到累。
她的大脑,那台曾经只为冰冷的数字和复杂的合约运转的机器,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计算着每一锹沙子的重量,和身体发力的最佳角度。
她明白了。
他不是在修地砖。
他是在拆掉她。
拆掉她那身用精英主义和精致生活堆砌起来的,华丽却无用的外壳。
然后,用这院子里的泥土,汗水,和最朴实的劳作,为她重塑一副,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的,新的骨架。
当夕阳将院子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时,他们已经修好了门口那一小片区域。
那几块地砖铺得歪歪扭扭,缝隙有宽有窄,一看就是新手的杰作。
但它们,很结实。
龙雨晴拄着铁锹,站在自己的“杰作”前,像一个检阅自己部队的将军。她浑身酸痛,衣服上全是泥,脸上也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