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有一点,若选温和之法,未来数年修行难免耽搁。”
“这两条路如何抉择,你且自己选吧。”
之所以稍加提醒,是因为方才诊脉时,陆清泉发觉侯真气颇为驳杂,儼然是没什么好功法傍身的样子,但其人根基居然意外地还不错,可见是平日里下过苦功打熬的。
若是再考虑到侯平日里还要费大量时间做些营生买卖,其人这份向道之心倒是颇为坚执。
“仙长,在下选第二条路!”
果不其然,侯的选择验证了陆清泉的猜度。
陆清泉微微頜首,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倒出几粒朱红色药丸。
“此乃我配置的麻沸散”,服下后约莫半刻钟即可见效,能缓解施治之时的痛楚,
不过更多地还得你自己忍受。”
侯接过药丸,仰头吞下后便躺倒在病患所用的床榻之上,不多时面色便逐渐和缓,
似乎是麻沸散的药力逐渐起效。
见得这一幕,陆清泉对著陆清文和苏翠嘱附了几句,打发他们先於外间等候,而后取出一套银针,指尖轻轻一弹,银针便没入侯左腿。
“小侯道友所选其实颇为明智,此法虽疼痛,却是治本之道,何况由我出手,把握当在七八分以上。”
其实,七八分的把握还是陆清泉往少里说的,考虑到侯日后与旁人交流之时的情形,以免显得太过惊世骇俗。
他普入练气后期之后,对法力的操控愈发精细入微,连带著控制飞针的精確度也提升不少,再配合著自身灵目之法,九成五的成功率还是有的。
陆清泉运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却刻意放慢了三分节奏,甚至还有余裕出言分散其注意力。
“观小侯道友一身法力,修行的可是『黑石功”—
话音未落,陆清泉手指一动,驭使飞针法器先將其人身上错接的经脉挑断开来。
侯赘闷哼一声,浑身剧颤,额头瞬间布满细密汗珠。他死死咬住牙关,硬是將痛呼咽了回去,只在喉间溢出几声粗重的喘息。
外间,苏翠听到动静,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指尖得发白,一双杏眸紧紧盯著內室方向。
纵然早知这“青药斋”是霜月陆氏的產业,但事关夫君安危,又怎能不忧心如焚
室內,陆清泉神色专注,指尖动作不停,银针在他操控下如同活物,在侯腿上不断游走引导。
隨著最后一针挑下,他眼中流转的青芒大盛,开始在灵目辅助下以银针將此前的挑断的经脉缓缓舒展归位。
这过程显然极为痛苦,饶是侯已然被提前施展了麻沸散並用灵绳固定住,整个人也难免绷得笔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清泉终於收针,侯如释重负般瘫在榻上,浑身已被汗水浸透,
终於在麻沸散的作用下缓缓安眠。
此时,即便有陆清文不时安抚,外间的苏翠也已然等得面色发白。
她獴看绣帕在堂前来回步,细长的指尖將帕子绞得皱皱巴巴,听得陆清泉掀开门帘缓步而出的声响,她猛地抬头,手中的帕子无声飘落在地,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虽然此前灵石积蓄不足,但他们夫妻二人为求医问药也早已打听过此类诊治的详情,
知晓这类诊治往往耗时日久,即便是经验渊博的经年药师也须得三四个时辰才能成。
如今陆清泉进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出来,莫非.....
“仙师—这、这——”她声音发颤,目光不住往陆清泉身后张望。
陆清泉不急不缓地整了整衣袖,指尖青光流转间,银针已悄然隱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