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指发呆,他的指甲长长了。
卿云其实不是听不见李崇的声音,他听见了,只是记不住,脑海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地抹去痕迹,他上一刻勉强记住了李崇的模样,下一刻便又忘了。
这种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遗忘便是那个破了的洞,令卿云看上去好似对外界诸事全然没有反应一般。
卿云有反应,只是下一刻便忘了自己本想作出的反应。
他的魂魄如同站在一条永不停歇地河流当中,河流一刻不停地冲刷着他的魂魄,使他的魂魄也永远如初生般纯净。
宮里头的每一样物件对卿云而言都好像是第一次见,故而他隨便盯了什么物件都能专注地瞧一下午。
李崇捏着他的脸讓他看着他。
卿云看着李崇,神色之中仍是一片空洞,他同李崇枯坐了一下午,他没有感到厌倦,李崇却在他那般留不下任何东西的神色中背脊发凉。
“叶回春,”李崇召来人,声色俱厉,“你知道朕要的不是这样的人。”
叶回春跪在地上苦笑,“皇上,微臣早已数次进言大人先前之症只是偶得,并非用药之故,您要臣将大人變成痴儿,臣也只能做到这般。”
叶回春明白皇帝有多固执多疑,便磕头道:“皇上若要降罪,便赐死微臣吧。”
榻上的卿云听着两人的对话,几乎是听一个字忘一个字,这般,他能有什么反应?
“倘若朕要你……”
咆哮道,“李崇,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这般对他!你怎么能——”
李崇看向靠回软枕的卿云,他